吴振宇已经被桌子后边坐着的莫非盯着看了有一分多钟，直看到他头皮都有些发麻了，也不知道莫非对自己到底是满意不满意。心说就算不满意，老大你也给个话啊，这么盯着看让人很难受的。

    而莫非这时候却在心里暗自念叨着：这家伙果然是天生演坏人的料啊，那双眼睛看起来要比银幕上的更加万恶，要说他的长相也算不上丑，打扮一下甚至比不少还正角都精神，可就是怎么看都不像好人。

    要说吴振宇，其实也是生错了年代，生错了地点。几乎在两千年之前，香港的演员中大部分个子不高，有不少的男演员身高都在一米七以下，女演员的身高也好不到哪去，搭戏自然是要选择个头比较低一点的了。

    这个时候已经有了大个子的周闰发，个头稍差的还有个郑绍秋，另外还有一个游走于唱歌和演戏之间的大个子钟振涛，本来就不多的机会，更是没有别人的份了。

    而像这个时期出道的吴振宇、黄丘生、徐劲江、张耀阳都是大个子，包括老资格的任荙华在内，这些人都不是很好配戏的。另外还有香港娱乐圈“四大恶人”中的何家雎、黄光靓、成魁安也都是大个子，最终基本上都只能跑去演奸角，唯有任荙华背景深厚，也是在多年后才逐渐转向正角。

    所以说吴振宇从进入训练班开始就一直很努力，却一直得不到合适的机会，一是因为新人难得志，二是因为长相不正面，第三点就是个子高不好搭戏了。

    不过这些在莫非这里都不是问题，他未来的目标根本就不是香港市场，香港才多大，能带来多少票房，真要是请国际巨星拍片，香港的票房收入都不一定够付片酬的。

    真正的市场在大陆，在欧洲，在北美，香港只能当做大本营和发家之地。而在这些大市场里，特别是欧洲和北美市场，在很大程度上，身材高大的演员对观众更有吸引力。

    收回心思，莫非伸手从桌上拿起一根烟，笑着道：“前边就是椅子，别一直傻站着啊，该不会是你就喜欢被别人仰视吧？”

    “没有，没有，莫先生你千万别误会，我现在心情很紧张，都不知道该做什么了。”吴振宇迅捷地蹿到了椅子前边坐下，又感觉坐着说话更不舒服，尴尬道：“莫先生我还是站着吧，坐下来更紧张了。”

    “相信你也知道我找你来是为什么了，我手里有一部新片要拍，里边的一个男主角是和尚，我听说你在出道前曾经剃度过，而且你的相貌和我对这个角色的要求很相似，所以就找你来试试看。你先找导演那边试下镜，可以的话就准备一下签约到凤凰文化来吧，没什么问题吧？”莫非点点头也不再逗他，随便找了个理由道。

    吴振宇的表演力莫非是信得过的，他曾经说过一句话“我演过烂片，但是没演过烂角色”，莫非很是赞同，否则也不可能成就他的金马影帝头衔。让他去试镜，也只不过是为自己找他来想了个借口，要不然他一个籍籍无名的咖喱啡，都还不如当初的周星迟有点名气呢，为什么会选中他。

    “没问题，没问题，莫先生请放心，我保证不会把角色演烂。”吴振宇一个劲地点着头道，这么好的机会放在眼前，傻子才会说有问题。

    莫非闻言却不是很满意，撇了下嘴，道：“不是说不把角色演烂了就可以，而是要把角色演活了，给角色附加一个生命；就好比如果这个角色最后死了，你就要让大家看到一个死人，明白吗？”

    把角色演活了，给与角色生命，死了的时候又要像真的死了，吴振宇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

    “不，你不明白，你如果这明白了，就不会这么答我。”莫非摇了摇头，道：“所有的角色中带有感情的都好表现，唯有死人是最难表现的。我给你举个例子吧，一个含恨而死的人，在他死后面部表情一定是不甘心的，但是他的眼睛却已经没有神了，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死灰’，不能有任何信号传递出来，否则就是表演的失败。如果你能把死人都演好了，那就说明你是个真正的好演员了，你在训练班的表现我是知道的，好好努力吧，我对你抱有很大的期望。”

    ……

    关芝琳能够得到《青蛇》中白蛇的角色，是王京受吴斯远拜托帮忙的，但是关芝琳却很清楚，如果莫非不点头的话，王京再帮忙说话也没用。

    莫非出道短短一年的时间，制作了四部电影，如今都高高悬在所有香港电影的头顶，不但票房表现勇猛，就连评价也是赞誉如潮。

    而被他捧出来的演员，哪一个不是比之前的身价高了一大截，放下如今最红的钟楚荭和周闰发不提，就说之前籍籍无名的周星迟，现在不也是记者追着采访的明星了吗；还有关芝琳自己，在出演了《夜店》中的角色后，也一样得到了不少的好评。

    如果说这些角色放在吴雨森手下，关芝琳相信导演的调教之功必然不会少了，但是放在功力还不够深厚的王京手下，恐怕功劳更多的是在莫非那里吧。

    在接拍《夜店》之前，关芝琳就表示过想要加盟凤凰文化的意愿，不过莫非并没有做出相当明确的表态，这次又从莫非手里接过一个角色，关芝琳觉得必须要利用好这次机会了。

    ……

    “和什么人吃饭，不会只有我们两个吧，小心你女朋友知道了生气。”王祖娴打开车门上了莫非的白色铁盒子，见车上只有莫非一个人，感觉这顿晚饭好像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从台湾到香港来发展，王祖娴虽说是签约艺人，又带着老妈一起来的，但是受到莫非的帮助也不少。十七八岁的女孩，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对于莫非这个年轻帅气，名利双拥，又为人很好的老板，当然会产生一些爱慕之心。可对方有了女友，只能是喜欢一下就好，但是在和莫非说话交流的时候，却没有了那种老板和艺人该有的距离。

    莫非今天带王祖娴一起去吃饭，目的还真不是那么单纯，说白了就是拉着王祖娴去做挡箭牌的。

    关芝琳为了感谢莫非的照顾，特意要请莫非吃一顿饭，表达一下对莫非的感谢，也顺便想谈一下年后过档到凤凰文化的事。

    对于这位港岛大美女，莫非有着足够的了解。前世时候她经历了那么多段感情，却难以找到最终的归宿，不单是因为她的情路坎坷，也因为她在最初的时候就落下一个不是太好的名声，后来又因为赌气说出了“所有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钱”的话，想不让人往歪处理解都难。

    这时候的关芝琳还没有被刺激到那个程度，但是莫非也不敢随便搭她的茬。要说这时候对这位身材高挑又貌美如花的大美女没想法，那一定是超级大谎话，是要被所有人鄙视的。但是莫非现在已经有了红姑和鬼妹，头疼都头疼不过来，哪还有心思考虑这个。就算要做点什么，也得等过一段时间再说，至少要等到自己的计划第一步完全实施之后了。

    关芝琳之前去公司邀请莫非的时候，虽然没有表露什么意思，但莫非能够感觉到她看自己时候眼神中那种被隐藏起来的炽热。为了以防万一，见面的时候就不得不拉上一个合理的挡箭牌，既不让关大美人感觉到冷落，也不能搞出意外来，签约关芝琳对凤凰文化还是很有益处的，莫非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什么原因把这件事给毁了。

    而王祖娴就是最好的挡箭牌，《青蛇》眼看着就要开拍，王祖娴和关芝琳要在戏中搭档姐妹，演青蛇和白蛇，借着这次的见面，让她们先了解和沟通一下，这就是再好不过的借口了。

    就这样，两个都怀有一点小心思的女人见了面。关芝琳见到莫非和王祖娴同来，心里不免有些许的失望，但是在失望之余，也更加坚定了要加入凤凰文化的想法。到时候近水楼台，不敢说先捞得月亮，分一份总是问题不大的吧。

    王祖娴也见过关芝琳几次，对这个美貌丝毫不亚于自己，身高也有一定优势的女人，她能够明显感觉到对方的警惕。这种感觉不用说也知道，她一定是对莫非有想法了，把自己当做了潜在的对手。

    女人的直觉有时候很莫名其妙，但是也会很准确，王祖娴能感觉到关芝琳的警惕，关芝琳也一样能感觉到王祖娴的小小对立情绪，两个人交流起来自然就没有那么热烈了。

    莫非本以为自己的计谋很不错，却没想到这条计谋也一样适用于媒体。就在他带着王祖娴去和关芝琳见面的第二天，三人一起从餐厅出来上车的照片，出现在了娱乐八卦报纸的首页。

    赫然醒目的大标题写着：金牌制作人夜会两女，关芝琳、王祖娴争前座疑似不合。

    （个人认为没有感情也没有表现力的死人是最难演的，比盲人还要难很多倍，具体对比可以参照小谢在线人中的表演和詹姆斯－麦卡沃伊在赎罪中的表演，只是一个对比，没有要攻击小谢的意思，粉丝勿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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