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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方寒暄过几句之后，就要进入正式的话题了。这里是裘德根的主场，自然要他来先发话才对，玩笑道：“年轻人，你的那两部电影都很不错，我也专门去看过，你来这里应该不是来炫耀或者找人夸赞你的吧？”

    “裘伯就别开我这后生仔的玩笑了，你老开影院的时候还没我呢，我这后生晚辈的，哪有资格在你面前炫耀啊，而且你刚刚不是已经夸赞过我了吗。”莫非说着坐在了沙发上，继续道：“我今天来找裘伯，主要是想谈谈我们之间的合作。”

    裘德根抽了一口烟，笑看着莫非，问道：“我们之间的合作吗？可是我开戏院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现在的大型院线和我并没有关系，那你是拍电影的，我是做电视的，我们怎么合作？”

    果然是老狐狸，莫非在心里叹道。之前打电话的时候，还说希望能够一起谈谈年香港娱乐圈的过去与未来，现在就装出一副不是很明白的样子，这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啊。

    既然是自己主动找上门来要合作的，那就只能是由自己先开口了，打哑谜可不是莫非的风格，道：“是这样的，裘伯。也许我的话会不大顺耳，但我说的都是实话，亚视现在还远远打不过无线，对不对？”

    裘德根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继续看着莫非，等他后边的话。做到他这种程度的人，早已经练就了一身宠辱不惊的功夫，否则也不可能以一介白身来到香港，步步为营地打下了今天的局面。

    而一边的徐小铭和李状列就没有这么深厚的气度了，尤其是武人出身的徐小铭，骨子里还带着那种不服输的因子，脸色一板，对莫非道：“莫先生，你这话就不合适了吧，亚视刚刚开台不到两年，与无线之间到底谁强谁弱，可不是这么短的世家就能分出来的。想要说亚视不如无线，少说也要五年以后再看究竟，现在说这些都为时过早了吧。”

    这话已经是很客气了，给了真正的暴脾气，估计直接就和莫非骂上了。莫非也不理徐小铭的不满，他对亚视的未来再清楚不过了，徐小铭说五年的时间才能见分晓，可真要等到五年后，差不多亚视就要再次转手了；裘德根这个在亚视唯一赚了钱的老板，也会在八八年的时候让出亚视主席的位置，而徐小铭本人，也在八七年的时候，就跳槽到了无线，到那时候还说什么成绩，况且历史上亚视也的确是一直被无线压着的。

    莫非不会和什么人做无谓的斗气，那是极没有风度的表现，只要能够拿出切实的道理来，而个人又有足够的实力可以做到改变，任何疑问和反对都是统统无效的。

    看着徐小铭微微一笑，道：“徐先生说的不错，做事的确要稳扎稳打，通过一段时间的积淀，然后才能厚积薄发。但是做事也不能只顾未来不看眼下，连眼下的问题都没有解决，未来再好也不过是镜里鲜花水中明月，我们实话实说，现在亚视有多少节目是可以在收视率上胜过无线的？”

    这句话可就问到实处了，徐小铭一时间有些哑口无言，无线经过了那么多年的良性运转，早已经打造了不少的经典节目，通过“十大劲歌金曲”牢牢控制着乐坛的三分之一的话语权，港姐选美和星光熠熠等节目也为亚视赚足了眼球，每年的台庆剧更是霸占着收视率的巅峰，亚视一直都处于被无线压着打的局面。

    说起来是要通过努力赶超无线，但是可能性真的很大吗，徐小铭自己都不敢保证，不只是亚视在努力，无线也会不断发展的。

    也许通过五年的努力的确可以做到，但是如何保证这五年内能够有足够的空间和机会去发展，的确不是一个小问题。如果还不到五年的时间，就被无线打个头破血流伤筋动骨，还赶超个屁啊，大家打点包袱回家算了。

    听莫非话里边的意思，并没有带着讽刺、挖苦之类的含义，难道说他在这方面也有办法吗？李状列更多负责行政方面的日常事务，想到的东西要比徐小铭多一些，也快一点，他认为莫非说出这些肯定不是毫无目的的。

    道：“莫先生说的这些的确是亚视的现状，但是任何成功都需要逐渐进步，谁也不可能一口就吃成胖子，我们能做的就是努力追赶并且超越。莫先生既然这么说，我想你应该已经有了对付无线的办法，不妨说出来也好让我们长长见识。”

    终于说到关键了，莫非也不矫情，道：“其实办法很简单，拍出质量更好，比无线收视率更高的片子，制作更受观众欢迎的电视节目，仅此而已。”

    徐小铭愣愣地看着莫非，感情你的办法就是这个啊，我们不是一直都在做吗，说了和没说一样，有些不高兴道：“这就是莫先生的方法吗，这些方法也是我们一直就在用的，但是想要拍出超过无线的片子，哪有那么容易，如果任何时候都能拍出好的剧集，亚视早就把无线挑翻了。”

    给别人也许很难做到，但是莫非相信自己要做到还是很简单的，收视率高的片子不多的是吗，微微一笑，很轻松的说道：“所以我来了。”

    这句话的声音不高，也没有强硬的态度，但是听起来却是那么的自信。裘德根看着这个年龄还不到自己一半的年轻人，那种自信满满的样子，在三十年前的自己不就是这样吗。

    “你可是有自己的电影公司和唱片公司的，总不会到亚视来任职吧，你到底是什么想法，不妨说出来听听。”裘德根终于把话题引向正轨。

    莫非理了理思路，正色道：“裘伯，无线现在的领先几乎是全方面的，而亚视又不可能在各个方面都照顾周全，所以我认为亚视需要一个合作伙伴，也就是我的凤凰文化。我对自己的创造能力很有信心，如果我们能够一起合拍剧集，共同制作电视节目，我相信很快就可以在收视率上比肩甚至超过无线，一切的问题就都好解决了。

    而想要和亚视争夺收视率，最好的就是在同样的节目上打败他们。他们有香港小姐选美，我们就做亚洲小姐；他们有新星歌唱比赛，我们就推出一个亚洲偶像；它们有艺员班作为造星机器，亚视也一样有，我们更是可以推出一个达人秀节目，挑选有各种特长和技艺的人来壮大……”

    莫非不停地说了半个多钟头，直把裘德根和哼哈二将都说楞了。这家伙脑子里到底有多少东西，如果真的按照他说的来办，好像的确是可以轻松挑翻无线啊，自此亚视就会在收视率上赶超无限了，面临的困境自然也就解除了。

    随后，莫非和三人谈了一下午的时间，连晚饭时间都延迟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在晚上八点多的时候，达成了一个双方都可以接受的共识。

    在徐小铭的极力劝阻下，本来莫非提出合拍电视剧集的想法，改为由莫非制作电视剧，亚视购买播放版权。而作为亚视节目总监的徐小铭，也因为他自己不是很大胆的做法，在不知不觉中把亚视推上了一条饮鸩止渴的道路。

    这是莫非最喜欢的方式了，本来他也想这样合作的，但是考虑到电视台的自主性，才选择了合拍，没想到人家却更喜欢引进，这徐小铭的胆量还是不够大啊。

    反而莫非的胆子就大多了，不但同意独家制作电视剧，而且还提出了让徐小铭更喜欢的，根据收视率来计算版权费的方式。如果收视率在百分之十五以下，莫非愿意分文不要，而一旦收视率达到了百分之三十以上，每上涨两个百分点，版权费就要提高一个比例，达到百分之四十，版权费在原基础上提高三成，如果能够达到五十的收视率，版权费将是协议价的两倍。

    另外凤凰文化已经注册了的亚洲小姐选美大赛、亚洲偶像选秀大赛、达人秀选秀大赛这三台节目，亚洲电视拥有优先购买播放版权的资格，并且达人秀的选秀五强必须成为亚视的签约艺员，其他两项的获奖选手，则是由凤凰文化来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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