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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七十二章 面试(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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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男人的迟疑立刻引起了身后几人的注意,他们也连忙停下脚步,其中县组织部干部科长王伟小心翼翼地问了句:“梁书记,您……!”

    方雯雯的眼神在接触到年轻男人的视线之后立即躲了开,俏脸微微侧过,装作完全不认识对方的样子。

    梁晨摆了摆手,目光从女孩的俏脸上扫过,然后继续迈步向前走去。方雯雯竟然也参加了这次公务员招考,而且报考的单位竟然是县公安局竞争最激烈的两个文职岗位。他知道方雯雯,江瑶,陆文竹都是在今年七月份毕业,现大考虑就业问题也很正常,只是辽阳艺术学院的牌子很亮,方雯雯又是表演系的,人又长的极为漂亮,如果再深造一下,进影视圈发展也未必就没希望!女孩子,尤其像方雯雯既漂亮又有气质的女孩,应该都是有着明星梦的。所以梁晨对于方雯雯的就业选择,颇有些不太理解!

    “那个最前边的男人是谁啊?好像是个挺大的领导?”等这些人从身边经过,走上三楼楼梯的时候,脸上有点小雀般的女孩好奇地问了句。

    杨睿嘴唇蠕动了两下,却是强忍着没有张口。他知道那个年轻男人是谁,但他就是不想说。他只比那个男人小了一岁,然而人家已经是副县级的领导,而他却只是一个无名小卒!

    “那是咱们的主考官,政法委的梁书记!”杨睿不想说,不代表别人能忍得住。又有几个男考生走了过来,借这个话题与两个女孩搭讪着。当然,他们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都是冲着方雯雯来的。

    “原来是梁书记!”另一个薄唇女孩恍然说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咱们县里最年轻的领导,又是管政法口的,除了梁书记也不会再有别人了!”

    “咱们县里有几位领导,年纪都很轻的,像李县长,还有组织部的凌部长,也不到三十岁!”一男考生接着说道。他抽到的面试号是十七号,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是需要掏五块钱在宾馆里吃中饭,然后等到下午面试结束后才能出去。

    与他一起的几个考生都是差不多排在后边的,无聊的他们一致认为,与女孩搭讪是打发时间最好的方法,而且还伴随一定机率触发艳遇效果……!

    方雯雯转过身向房间里走去,原本是想到走廊透透气,却又碰到一群想要搭讪她的男人,根本没法得到清静。与其这样,到不如回房间休息。她抽的面试号是零五,也就是说,她将是今天上午第五位应试者。

    看到自己,那个男人一定很惊讶吧?回想起刚才男人脸上的吃惊神情,她的心里就不禁有些小得意。

    梁晨走进面试考场,坐在了最中间的考官席上。此次考官共有九人,除了他,与组织部一名副部长,纪委的一名副书记外,其余六人都来自于异地各县。就在昨天下午,他招待这些邻县兄弟单位的领导们在江云宾馆吃了晚饭,并安排这些人在宾馆下榻。

    按照惯例,考官人选一般是用人单位,人事部门,和纪律检查部门各出占一定例。除了九名考官之外,还有一些人事局,纪委的工作人员。如果有需要,还可能出现县电视台的摄像人员。

    八点三十分,面试准时开始。在工作人员的引领下,第一号考生被带到考场门外。轻轻敲了门,听到请进之后推门走进了考场个戴着一副眼镜,文质彬彬的男考生向各位考官行了礼,自报了顺序号,然后坐在了椅子上。

    在考生面前有一张小桌,上面摆有纸和笔,在主考官提问之后,考生可以用笔在纸上简例要点,以便于更有条理地阐述问题。

    目光扫向这名考生,梁晨能感觉得到,在对方故作镇静的表相下,藏着几分紧张。一般来说,抽签抽到前几号的考生,心理所承受的压力会比较大一些。梁晨不禁想起,在三年前自己参加面试的一幕。同样是第一号,同样是故作平静心里紧张,可能也同样在祈祷着自己能够应试成功!

    “梁书记!”觉察到这位年轻的政法委书记似乎有些走神,一旁的组织部副部长廖兴华低声提醒了一句。示意该提问了。

    梁晨回过神来,歉意地笑了笑,然后以平和地声音向一号考生道:“首先恭喜你,在笔试阶段取得了优秀的成绩。在即将开始的面试中,你一共有二十分钟的时间回答问题,放松心情,不要紧张,我们希望你能发挥出自己的真实能力,取得更好的成绩,那么,一号考生,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一号考生望着眼前似乎比他还要小上两岁的主考官,神情复杂地点了点头。

    “第一题,‘人性化执法’作为一种新的执法理念,已经成为行政执法工作最热门的话题,也是公安部门如今大力倡导的执法方式。但也有人提出置疑,认为‘人性化执法与执法必严是相矛盾的’,对此,你是怎么理解的?”梁晨提出出今日面试考题的第一问。这是从abc三套面试题中抽出的b套。

    一号考生低头思索了片刻,然后抬头答道:“我认为,人性化执法与执法必严之间不存在着任何矛盾。所谓‘人性化执法’是指执法者按照法律法规规定,坚持‘以人为本’的原则……!”

    一号考生初时还稍显紧张,但答了一题之后,脸上的神情渐渐变得自信起来。实际上,有很多考生都是这样,第一题回答的好坏,往往接影响着他们对接下来题目的应答。所以一般来说,面试中的第一题通常难度不大,为的就是让考生竖立信心。

    面试题目共有五个,主考官可以从中挑出三个到四个提问,当然,也不排除主考官心血来潮,随机发问以考验考生的临场应变能力。每个考生的面试时间规定为二十分钟,但实际上,提前出场的占绝大多数,按时或是延时的现像很少很少。

    一号考生顺利回答完主考官的四个提问,然后惴惴地站起来等候关于他的最终面试得分。九名考官,去掉最高最低分各一个,取剩余七个分数的平均值。当听到年轻的主考官宣布‘七十八点六三’的分数时,一号考生心里充满着难以言喻的欣喜。这个面试分数应该不算低了,再加上他的笔试成绩也在前列,成为五十多名公务员的一名,应该没有问题。

    又向考官们鞠了一躬,一号考生带着雀跃地欢喜退场了。他被工作人员直接带到了宾馆一楼。一出大门,就有不少人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道:“面试题目难不难,你考了多少分?”

    这些人都是考生的家长或亲属,打听分数也是为了等自家孩子出来将分数对比一下,也好做到提前心里有数。

    面试继续进行着,二号和三号考生的表现都很不佳,尤其三号考生更是显得特别的紧张,在主考官提出问题之后,久久没有开口作答,额头上的汗都出来了。一直拖到规定的二十分钟结束之后,才黯然离开。

    在面试时间上通常有一个不算规律的规律,若是某位考生用时过久,那么不是回答的特别好,就是回答的特别糟。前者有可能是因为回答问题新颖得体而引起了考官的兴趣,从而随机追加了问题,后者吗,就比如三号考生的情况,因为情绪过于紧张发挥失常,从而失去了被录取的机会。

    四号考生,是一个个子高大,长相帅气的男人,一进来就鞠躬自报家门:“各位考官好,我是四号考生杨……!”似乎发现了自己的口误,连忙住了口,但那个‘杨’字的余音却是已经传到考官的耳中。

    根据面度规定,是禁止考生自报考号与姓名的,而对于四号考生的‘口误’,包括梁晨在内的几位考官都表现出一种原谅的态度。在过千人中脱颖而出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在规则允许的情况下,没有哪位考官会狠心因为这一点点小错而取消对方的面试资格。当然,这其中也可能有四号考生形像不错的因素在内。

    依旧是梁晨主考,而对于他的发问,四号考生言语流利,表达准确,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张口就答。其表现让几位考官大为惊讶。面试的第四题,是一个典型的联词造句题目,要求以‘青年,犯罪,汽车,情况,公路’几个词语组成具有情节的小故事。词语可以颠倒!

    实事求是的说,这一题所给出的词语难度不大,两分钟的考虑时间,足可以将其组织成一个小故事阐述出来。而所比较的,就是故事的精彩与合理程度。

    四号考生的表现仍然十分出色,在拿到写有五个词语的字条之后,只是扫了一眼,他就以清朗的声音读出了自己组织地小故事。“一名犯罪分子打伤并劫持了一名青年,抢走了一辆汽车,顺着公路逃窜,情况十分紧急,公安干警迅速出击,几经波折,终于将犯罪分子辑拿归案!”

    几名考官连连点头,虽然前边只有三名考生经过面试程序,但这不妨碍这些考官认为,这个四号考生的表现,应该是今天最佳的。

    梁晨的目光里却是闪过一抹异样的神色,在他认为,就算是思维再敏捷的人,拿到陌生词句之后也要经历思考的时间,哪怕只有短短的几秒钟,而这个考生从头到尾,似乎都是不假思索地说出答案,给他的感觉不像是‘答’,而是在‘背’!

    而这时,一位县委工作人员走到梁晨身旁,给梁晨的茶杯里添了茶水。梁晨脑中蓦地想起三年前自己的面试经历,心念一转,立刻做出了一个临时性的决定,他向四号考生问出了第五个问题。

    “四号考生,你的面试表现相当的出色,但是,在刚才工作人员交给我的纸条上,却是有人反映你通过关系提前知晓了考题,对此,你有什么解释!”

    主考官的这一句问话,仿佛一颗响雷在杨睿的耳边响起。他通过姑夫获知面试题目的秘密怎么可能会被别人知道?是谁反映的?难道是刚才那两个女孩?不可能啊!他与那两个女孩根本没有竞争冲突,再说了,他当时虽是抱着炫耀的心理,说了关于考题走向的话,但关键字眼他却是半点也没透露。

    看着主考官,也就是县政法委梁书记手中拿着一张纸条,并向他射来严肃的目光,杨睿脸色不由变得苍白,白净的额头上开始出现了细密的汗珠。一股恐惧涌遍他的全身,让他根本想不起如何作答。

    其他几位考官脸上不禁浮现出古怪的神情,他们都有相当的面试主持和参与经验,对于梁晨这种‘圈套式问题’也已司空见惯。这也是考验考生个人心理素质和临场应答能力的一种提问方式。刚才侃侃而谈,表现极佳的四号考生会卡在这个问题上不知所措,那要么是该考生心理素质极差,要么,就是心里当真有鬼!

    在过了五分钟之后,梁晨放下了手中的纸条。实际上,这张纸条与四号考生面前的纸条并没什么不同,梁晨只是蓄意地将其做为了一件辅助道具。望着不知所措的四号考生,他沉声开口道:“四号面试考生,刚才的问题,也是面试考题中的一项,希望没有因此而对你造成什么压力!现在时间已到,稍后将公布你的面试成绩!”

    !?杨睿用难以置信地目光看着主考官,在感到如释重负的一瞬间,他几乎懊悔地想抽自己的嘴巴。他怎么就没想到呢?在面试里一些主考官总会使些小花招,比如你明明回答的很好,考官却非要用遗憾地语气告诉你回答的不怎么样,并会追问,如果此次面试失败,你以后将会怎样做?诸如此类!

    杨睿艰难地站了起来,他心里很清楚,如果不是他心里有鬼,这样的问题根本就难不倒他。他刚才完全可以理直气壮地回答,做为一名考生,做为一名在大学就响应号召入党的党员,他绝不会做出任何舞弊的行为,也对持反对这种破坏公正公平竞争的可耻行为!然而,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没有让时光倒流的能力,哪怕是仅仅五分钟!

    接下来就是考官相互交流打分阶段,当然,这个相互交流,并不是指考官们互相商量后才给考生打分。而是指在各自评分完毕的情况下,与其他考官统一评分标准,以便横向之间的宽严基本统一,避免评分差距过大。

    梁晨打的分数,是五十九分。这毫无疑问,是个最低分,而且是一下低的离谱的最低分。事实上,梁晨完全可以给零分,但意义不大,因为按照评分标准,最低分和最高分一样,是要被去除的。

    县委组织部副部长廖兴华就会在梁晨右手的位置,在偷偷瞄到梁晨的写下的分数之后,他将自己已经写好七十五分勾抹掉,换成了六十五分。然后装作不经意地向身旁的纪委副书记亮了亮,后者心领神会,拿起笔也写了个六十六分。

    来自异县的几位考官将自己的分数与主考官交流了一下,他们当中,最高分给到七十八,其余都是接近七十分左右。最后经过计算,四号考生的最终得分,为六十九点七七分。

    听到这个得分,杨睿不禁面如死灰,如果不出意外,他这个成绩是注定要杯具了。木然地向考官们鞠了一躬,然后走出了考场。

    来自异县的几位考官都是老油条,察言观色就明白那位年轻的政法委书记态度风向。所以都有分寸地将分数向下压了压,从而造成了四号考生的成绩比前一个表现不佳的三号还杯具!

    “各位考官好,我是五号考生!”不用看人,只听着悦耳动听的声音,各位考官加上工作人员无论老中青少,都是不禁精神一振,齐齐将目光投了过去。声音好听,人也没有令他们失望,站在考场中间的女孩亭亭玉立,俏丽动人。

    嘴角微微挑起,挂着既不张扬也不羞赧地浅笑,水亮的明眸微转,散发着令人心动的熠熠光采。被五号考生的目光扫过,各考官都有一种春风拂面地感觉。

    在面试过程中,一个人的相貌,气质,衣着也是影响考官评分的重要因素。美女走到哪时都是受欢迎的,这几乎是一条铁的定律!

    “五号考生,首先恭喜你通过了笔试,成功进入面试阶段……!”依旧是老套的开场白,只是重复了五次,梁晨就觉得有些不耐烦了,话说考官的活了不是那么好干的。

    在梁晨提出第一题之后,方雯雯经过短暂地思索,很是出色地阐述出‘人性化执法的宽严相济,以人为本的中心思想’,从那张红唇里流出的悦耳声音,对于考场每一个人来说,都是一种享受。

    迎上女孩的明眸,梁晨明显感到其在认真专注的神色下掩藏的调皮,心中暗暗摇头,对于方雯雯来说,考进县公安局当一个女警员,真是有些出屈才了。

    在第一题结束之后,梁晨所问的第二题又是圈套式提问,他一本正经地对方雯雯道:“五号考生,你在笔试中取得了非常优秀的成绩,然而在刚才的回答中,你的表现却是让人感到有些失望。你认为造成这种结果的原因是什么?如果你没有被录取,你将会怎么做?”

    方雯雯略一思索,明眸望向梁晨,用十分自信地语气说道:“如果满分是十分的话,我认为我刚才的回答可以答到八分以上,唯一的瑕疵之处在于我对公安工作了解的还不够细致入微。至于第二个问题,我坚持认为,我一定会被录取!”

    听了女孩的回答,几位考官不禁同时发出善意的笑声,在面试中,考官们通常都是欣赏有自信有魄力,胆子大的考生,尤其像五号考生这样既漂亮又有气质的女孩,所展露出的自信更是为其增加了分数。

    梁晨也不禁一笑,他与方雯雯的接触其实并不多,而通过这次面试,他才逐渐发现这个女孩除了美貌气质之外的闪光点。

    接来的两道问题都是中规中矩的,在十六分钟的面试时间结束后,众位考官打分完毕,由主考官梁晨宣读了五号考生的得分,九十点七六分。这是面试第一天第一个高分,实际上,也是整个面试结束后,唯一一个突破九十的面试成绩分数。

    在出了宾馆大门之后,方雯雯向着等候她的两个姐妹江瑶与陆文竹伸出小手,比划出一个v字。三个漂亮的女孩相拥在一起,不知惹得多少男人投去火热的眼神。

    方雯雯想考县公安局,是早就打算好的事情了。眼看七月份将要从艺术学院毕业,就业的问题也即将摆在她们的眼前。除了方雯雯报考了县公安局外,陆文竹也参加了这次县财政局的公务员招考。江瑶学的是声乐,则是想在市县中校当个音乐老师。

    实际上,陆文竹对于方雯雯的选择是颇有异议的,虽说县公安局的待遇也不错,但还是比不上县委组织部,县委办这些部门。凭着方雯雯的条件和实力,别说在县里,就是报告市直机关,那机会也是大大的。

    “我考进公安局,也是为了帮你啊!”对于姐妹的发问,方雯雯总是用玩笑的语气答道:“听说县局的美女也不少,你说我有没有必要帮你看住小奇,把他的一举一动完全向你汇报!?”

    “说的倒好听,谁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陆文竹似乎想到了什么,用暧昧地目光上下打量着对方,拉长声音道:“说不准啊,人家是投奔梁哥哥去的……!”

    “少胡说八道,看我不撕了你那张嘴!”方雯雯俏脸上像染了红霞一般,伸出小手去追打对方。三个女孩衣裙飞扬,洒下一地银铃般的笑声,有位仁兄扭着脖子看直了眼,却冷不防与电线杆来个亲密的拥抱。

    梁晨的一天,就在这种程序化枯燥无味地面试主持中度过。人都是有私心的,在杜重宵,徐易朗,牟亦霖三人上场答题后,梁晨刻意地给了个高分。尽管这三人的表现都很出色,用不到他给高分也能取得不错的成绩,但他还是那样做了!

    下午五点半,结束了主考官工作的梁晨陪同其他考官吃了晚饭,然后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公安家属小区。脱去外衣外裤,倒在床上转瞬之间便进了梦乡。

    梁晨是被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吵醒的,不情愿地睁开眼,看着窗帘处显露出的雾蒙蒙晨光,暗暗嘟哝着是谁这么大早扰人好梦。

    接起电话,就听得里面传来刑侦大队副大队长姚小顺急促的声音:“头儿,事情不好了,齐学归从看守所里逃跑了!”

    一个激伶之后,梁晨的睡意顿时不翼而飞,他厉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凌晨三点半,我也是刚刚从看守所那里得到的消息!”姚小顺连忙回答道。就在刚才,他接到看守所所长支作成的电话,听到此事之后他不敢怠慢,在第一时间就打电话向梁晨汇报。

    “我马上就赶过去,你也带人过去!”梁晨烦躁地说了一声,然后起身下了床,穿好衣服匆匆走出了房门。在烂醉如楼下等了近十分钟,兰剑驾着吉普车赶到。上了车,他用手抹了把脸,沉声道:“去看守所!”

    二十分钟之后,梁晨赶到出看守所大门。此时大门前已经停了几辆闪着警灯的警车,显然是县公安局刑侦大队的警员们提前赶到了。

    在看守所办公室里,梁晨看到一脸不安地所长支作成。支所长四十多岁的年纪,有着一副五短身材,那身最小号的警服套在对方身上,也显得空晃晃地十分不搭调。反倒是身旁的那个侯副所长生就仪表堂堂的模样。

    “梁书记,都,都怪我,是我失职……!”支所长结结巴巴地说道。那副鼻子眼睛纠到一起的模样不但不让人觉得可怜,反而让人打心眼里感到厌恶。

    “你就给我说说,齐学归是怎么跑的?”梁晨没心思和对方废话,此时的他恨的几乎想把这个武大郎模样的支所长砍成七八段。齐学归跑了,第一问责的当然是看守所长支作成,第二问责的,那就应该是分管看守所的副局长刘家武。然而他兼任公安局的政法委书记,也势必要面对上级领导严厉的批评。

    对于梁晨来说,这都是小问题。他所关注的是齐学归逃跑之后的隐患。黑帮出身,身上有着浓厚黑道色彩的齐学归在逃脱之后是断不可能就此罢休的,他要面地的,极可能是来自于齐学归的疯狂报复。这绝不是臆想,女友青莹就已经经历过一次绑架事件。

    梁晨不担心齐学归会向自己动手,有兰叔这个超强保镖,一切暗算袭击都将会徒劳无功。他担心的是,丧心病狂的齐学归会把报复目标放在他人身上。青莹,紫菁,王菲菡,甚至江瑶,陆文竹,方雯雯,甚至是同意做证人指证齐学归的赵依娜。

    虽然县公安局也逮捕了齐学归的不少爪牙,但齐学归在江云经营这么多年,未必就没有其它后着!

    “我,我也不大清楚!”支所长苦着一张脸,口中所回答的又是那种让人极度发狂的话语:“我是听值班警员报告,才知道……!”

    梁晨用暴怒的目光看着这个饭桶,强忍着上前给这个蠢货一顿拳脚的冲动,目光转向一旁的侯副所长,深吸了一口气道:“你来说事情的经过,要是你也不知道,那么你跟着他,一起给我脱装滚蛋!”

    他现在不仅是公安局长,更是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分管公安局的他手中可谓掌握着对基层干部生杀予夺的大权。看守所正副所长不过正副股级,在眼下犯了大错的情况下,免职也只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见梁书记动了真怒,支所长与侯副所长不禁吓出一头的冷汗。后者赶紧上前道:“报告梁书记,是这样的,今晚是我当执。在凌晨快四点的时候,警员小王和小张慌慌张张地跑到我这儿来报告说齐学归跑了。我连忙赶过去一看,果然,关押齐学的那个房间空无一人,我心想事情坏了,连忙打电话给支所长。所长过来之后,又给刑侦大队的姚副队长去了电话,事情经过就是这样……!”

    “发现齐学归逃跑时,是几点?”梁晨冷冷问了句。

    “大约,大约三点半多!”侯副所长硬着头皮回答道。

    “你们的支所长赶到后,给姚小顺打电话,又是几点?”梁晨阴沉着脸又接着问道。

    “五,五点多!”侯副所长脸上的汗已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而支所长的一双小短腿禁不住也开始打颤。两人已经预感到,一股狂暴雨就要来临了。

    “这当中的一个半小时,你们在做什么?”梁晨几乎是咬着牙问道。从三点半到五点,近一个半小时的时间,这两头猪竟然拖延了整整一个半小时的时间,齐学归恐怕早就远走高飞了。

    “我们,我们在分析研究,齐学归是怎么逃跑的!门窗都没有毁坏的痕迹,梁书记,我认为看守所当中一定有内奸!”支所长抬起头,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向对方邀功道:“梁书记,我经过调查发现,这几天警员赵迪与齐学归接触的特别频繁。昨天晚上,本不是赵迪值班,但他却临时和警员小葛调换了。还有,我刚地给赵迪打电话,显示已关机,我认为警员赵迪很可能是与嫌犯齐学归一同潜逃……!”

    看着唾沫星子四射,口中滔滔不绝的支所长,梁晨原本满腔的怒火忽然之间熄灭了。他已经想开了,对这种酒囊饭袋,生气和愤怒都是很不值的。

    他挥了挥手,打断了对方的话,然后平静地说了句:“带我去齐学归的房间看看!”

    支所长与侯副所长立刻点头哈腰地在前边带路,将梁晨和姚小顺带到了关押齐学的房间。

    这间住处虽然不算大,但比起其余嫌犯住的地方,却是宽敞的太多。里面的摆设也很齐备,桌椅书架样样不缺,甚至还有一台旧彩电。在那张半旧的书桌上,梁晨看到了一张白纸,准确的说,是一张写了字的白纸。

    拿起展开,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一行字:“姓梁的,从今以后,小心你的狗命。也小心你的女朋友,最好别让她落到老子的手里!”

    字迹很公正,也许是齐学归事先就写好的,等到逃跑前才把它放在桌子上。这也说明,齐学归的逃跑行动是早就策划好了的。

    梁晨盯着那张纸条好半晌,他的双眼现出如黑洞一般的光芒。有关于在这个房间发生的片段,汇成一股音像信息在他的脑中不断闪现着。

    “齐哥,我已经安排好了,快走吧!”

    “多谢你了兄弟,放心,我齐学归绝不是忘恩负义之人,这份恩情容我以后报答!”

    “齐哥言重了,兄弟一场,如今你落难,兄弟我怎能冷眼旁观,见死不救?对了齐哥,那一百万现在可以让嫂子打到我的账户上了吧?”

    “放心,我齐学归说话算话,一诺千金!等我出去坐上了车,立刻给我老婆打电话付款!”

    梁晨缓缓闭上了眼睛,复又睁开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一言不发地转头走出了房间。姚小顺跟着走了出去,支所长与侯副所长也惴惴不安地跟了出去。

    当梁晨离开看守所时,天色已经大亮。他和姚小顺,兰剑就近在一间小吃铺喝了碗粥,吃了几个包子。然后乘车回到了县公安局。

    上午八点,梁晨召开了包括党委班子成员,交警,刑侦,治安,巡警各大队正副队长在内全部例席参加的紧急会议。

    齐学归从看守所里逃跑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局领导班子成员的耳中。而这次会议的主题,也正是为了制定抓捕在逃犯齐学归的方案计划。

    当天上午会议过后,县公安局各大队倾巢出动,包括在编警员,以及协警辅警在内,开始了规模空前的大搜捕行动。早在得知齐学归逃跑消息的第一时间里,梁晨就已经命令铁路派出所,和最接近客运站的福镇派出所迅速出警,封锁齐学归公路,铁路的逃跑路线,并在高速公路口设卡,严查可疑车辆。

    然而梁晨也知道,命令终究是命令,能不能得到有效执行还在未知之数。不过,但通过特殊能力探查到有关信息之后,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几分把握。

    只要齐学归还在这江云县,他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对方挖出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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