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石毅武等人脸色都有些缓和，石毅武也是知道，林正星在发力了。李成方是公安部常务副部长，按照公安部门高配原则，李成方是正部级干部，头顶上，还兼任着中央政法委副书记的光环。

    这个时候，这么仓促的过来，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亚海集团的案子来的。李成方来了之后，亚海集团，是不是证据确凿，是不是走私，这已经不重要了，哪怕聂振邦有军队的支持，可是，军队并没有审讯地方的权力，这个案子，终归还是要让地方的公安来查。不管是省厅出面还是市局出面，有李成方在，还有省厅的庄如顺。已经是没有任何的悬念了。

    顾栋梁此刻，神色有些复杂，看了聂振邦一眼，继续道：“李部长那边，指明了要去亚海集团视察，石书记，你看，现在这种情况…？”

    上级领导，中央领导来视察，自然是要把最美好的一面给展现出来，如今，亚海集团这样，还能算是最美好的一面么？

    随即，石毅武也明白了林正星的意思，借此机会，施加压力，让聂振邦主动放弃，平息这个事情，迎接李部长视察。等到李部长走了之后，再想找证据，那就不可能了。

    沉吟了一下，石毅武也开口道：“聂副市长，刚才，栋梁书记的话你也是听到了的，李部长点名要视察亚海集团。可是，亚海集团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是要出大乱子的。这个时候，我建议，你要收起那一点小心思。回到正确的轨道上来，同心协力，做好迎接工作。”

    旁边，赵定光也附和道：“不错，对于亚海集团的事情，聂市长，你也不过是臆测。我看，还是息事宁人为好。”

    这两个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却是配合得天衣无缝。真要是一般人，恐怕还真会妥协下去。

    可是，这些伎俩，聂振邦却是看得很清楚，面对着常委会一干常委们的目光，聂振邦却是淡然道：“石书记，对于你刚才那些话，我就当是没有听见过。”

    这句话一出口，全场都哗然了，聂振邦这是要干什么？齐思源、林墨翰、张争光此刻都在为聂振邦捏一把汗。

    石毅武的脸色也变化起来了，正准备开口，聂振邦却是没有给石毅武这个机会，继续道：“众所周知，我来望海市之前，和亚海集团的林正星是不认识的，在望海工作的这段时间里，我和林正星也没有任何的接触。要说什么公报私仇的话语，我觉得，这也是在给我身上泼脏水。我是绝对不会认同的。这个事情，我会向省委陈书记、贾省长以及乔书记做出详细的汇报，我相信，组织上会给我一个公正的评判。”

    拉虎皮扯大旗的事情，你石毅武能做，我聂振邦自然也能做，而且，也不见得手腕比你石毅武的手腕要低劣。拿李成方来压自己，这是压不住的，李成方是什么人，李老的侄子，李江河和李江山的叔伯兄弟。真正的李系人马，自己和李家，早已经是撕破脸皮了的，还要畏惧这些么？

    随即，再次道：“至于所谓的给亚海集团泼脏水，我更是不认可。这次的行动，是望海市军分区，和江州军区驻望海海军基地的一次常规化演习。为了追求实战，采用的是实弹演习。抓获油轮，这是偶然现象。发现走私，作为望海市军分区，也是有必要协助地方政斧搞好工作的。我不觉得有什么太大的错误。至于亚海集团，是不是冤枉的，现在，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南浔同志曾经说过，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在这里，我引申一下，冤枉不冤枉，一切都要等调查之后再说。哪怕亚海集团真的是冤枉的，可是，将油轮。将仓库租借给走私集团，这也是重大责任。也是要受到处罚的。”

    顿了一下，聂振邦却是淡然的看了刘思存一眼，带有一丝挑衅的意思道：“至于处分，即便刘秘书长不说，我也会向省委汇报。如果，省委要处分我，我自然是坚决服从组织的决定。”

    和石毅武那种声色俱厉，一副要吃人的神态表情不同，聂振邦此刻，一脸淡定从容。和风细雨，轻描淡写，却是将石毅武针对自己的这些批评，随意的化解，这种气度，却是让林墨翰、刘亚夫也都暗自佩服。换成是自己，恐怕不会有这样的胆识。

    林墨翰更是庆幸，自己提早一步和聂市长拉上了关系，此刻，石毅武也冷静了许多，聂振邦这个人，骨头太硬了，浑身是刺，根本就无从下手。

    论能力，很强悍，论人品，在这望海市，也没有听到有聂振邦的任何负面消息，这简直就是圣人的作风。

    沉默了一下，石毅武却是再次道：“聂副市长，中央一直在强调，稳定，和谐，诚然，你说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可是，外面哪些人怎么办？亚海集团，如今人心惶惶，怎么迎接李部长的视察？”

    聂振邦却是淡然道：“李副部长的检查指导，我看，还是实事求是的好，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不需要粉饰太平，这才是一个合格的党员干部。至于外面这些人，石书记，我记得，群访可是违法的，有什么事情，有什么意见需要表达，可以通过信访部门，也可以派出代表，向市里反应嘛。这么做，不是纵容么？我的意见，是严肃处理，绝不姑息。”

    接下来，齐思源也开口了，上次牛超的调查事情之后，齐思源就蛰伏起来了。这次，算是高调亮相了。在态度上，齐思源自然是旗帜鲜明的对聂振邦的意见表示了支持。

    紧接着，刘亚夫、林墨翰以及张争光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无一例外，都是表示支持聂振邦。亚海集团，不管有无走私，至少，现在是有重大嫌疑的。贸然平反，这是不妥当的。

    这样一来，聂振邦这边，就获得了四个常委的支持，再加上聂振邦自己，已经是五票了。

    此刻，聂振邦却是无比的笃定，这种局面之下，王亚光肯定是看得出来的，破局在即，望海市的这个盖子就要揭开了。王亚光要是不知道选择，那他就白当这么多年的副省级干部了。

    有了王亚光的支持之后，十一个人里面，已经有六个人表态支持聂振邦的意见了，石毅武也清楚，大局已经无法改变了。以前，自己在市委常委会上说一不二，是没有人带头，如今，聂振邦的出现，却是让这些长期被自己压制的人感觉到希望来了，联合是必然的。这个时候，在争执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看样子，只能是各个击破了。

    随即，石毅武站了起来，冷哼一声道：“我看，这个事情，暂时搁置好了。思存同志，你是市委秘书长，分管信访工作，亚海集团这些职工的安抚工作，你要做好了。”

    ……市委办公大楼这边，市纪委书记的办公室里，聂振邦，齐思源以及林墨翰都坐在沙发上。

    齐思源心中有些惊讶，更多的则是佩服，聂市长不显山不露水，竟然是把林墨翰争取到了一起，而且，能够让林墨翰坐进来，说明，林墨翰已经完全投靠聂振邦了。这种能力，不得不让自己佩服。

    给聂振邦和林墨翰都倒上了一杯绿茶之后，齐思源这才道：“振邦，这次，石毅武的话语字字诛心，也就是你了，换了一个人，恐怕是难以顶住这种压力啊。”

    旁边，林墨翰也附和道：“齐书记说得不错，聂市长，我看，这个事情，不是这么简单啊。”

    “当然不简单。”聂振邦却是接过了话题。看了旁边的林墨翰一眼，这一次，让林墨翰参加这个小圈子的会议，也算是一种试探。通过了，林墨翰就真正纳入聂振邦的体系之内了。

    随即，聂振邦却是沉声道：“这个事情，牵扯的，可不单单是省委，还有……”

    聂振邦做了一个向上指的手势，却是让两人都有些骇然，大家都只是地厅级干部。没有想到，牵扯到了中央层面的斗争。都有些吃惊。

    聂振邦却是微笑着道：“林部长，宣传口子上，你一定要亲自把关。最近一段时间，一定要保持一种中立的态度，不要求你支持我们这边，至少，不能让亚海集团把握舆论动向。这是关键。”

    顿了一下，聂振邦的神情也很严肃，看着齐思源和林墨翰道：“齐书记，林部长，成败，就在此一举了。市里面，林部长，我和齐书记去省城之后，你要多注意动向，有什么事情，可以找王市长汇报。”

    事情发展到这一个底部，要想成立专案组，光凭望海市是绝对不行的，只能是上上面汇报了。有了这一个底子在，乔易人自然知道该如何处理。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自己要艹心的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