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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章 壮哉!烈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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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艾崖人类守军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虽然这帮士兵被他们的城主大人逗的现在是斗志昂扬,享受着谈笑间挥刀杀敌的写意战斗生涯,但虎人毕竟是虎人,整顿好后进入状态的虎人展现了他们可怕的战斗力,往往爬上城头之后,不等人类士兵兵器砍到身上,就一跃而起,从空中向人类士兵冲将下去,虽然这些虎人的结果是被好几把刀枪的捅在半空,再被甩下城头,但他们却为后边的虎人占领城头创造了机会和条件,后面的虎人迅速地从攻城梯上爬上城头,举起鬼头刀就是一个横扫,一刀之下,人类士兵往往就是三四个拦腰横断,下半身倒在地上抽搐着,上半身竖在血泊中,无望的双手徒劳地抓着什么,挥舞一阵之后,慢慢软了下去,紧接着脖子一顿,整个脑袋就耷拉在胸口上,活像个葫芦晃荡着。城头上陷入了生死血战,人类慢慢丧失自己的优势,每时每刻都有大量生命被雪亮的鬼头刀收割而去,鲜血飘洒到地面,汇集,渐渐城头仿佛刚下过一场暴雨一样,到处是[***]粘搭搭的血浆,混着断裂的肢体,残破的内脏,在交战双方的脚下,不断四下飞溅到人们身上、脸上。

    就这儿么一会功夫,攻防双方都受到了巨大的损失,人类原本的十万士兵,现在已经损失超过三成,除了没有多少近战能力一万余弓箭兵,人类真正的近战士兵只有半数,也就是只有五万人了。而虎人在第一阶段损失近五万人之后,这么一会功夫,损失的超过了三万人,目前剩余兵力七万人不到,虽然数量上差不了多少,可战斗力上来说,人类却是差的远了。这场战争的天平原本就倾斜的,试想十五万虎人对十万人类士兵,虽然说一个攻城一个守城,但以虎人与人类单体士兵战力一比五的比例,那么就是七十五万比十万,按攻城力量比对来说,像艾崖城这么不是很高大、防御设施不是很完全的城池,应该三比一就差不多了,也就是说考虑各种因素,换算之后,虎人战力是人类战力的两倍以上,亏得被赵大人整了那么一出,才大大削弱双方之间的力量对比,不过随着虎人渐渐进入状态,综合战力还是虎人略胜一筹,所以战争的天平还是不以人的意志,渐渐往虎人一方倾斜了去。尤其是虎人中几个虎将,基本都有大剑宗的实力,耀目的白色光华闪烁,本来他们一出现就被艾崖城的精兵营盯上了,可惜双方实力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十个人一组的精兵营,人家三四次出手就把你全部报销了,这几个虎将每一次出手几乎都有十数个人类士兵丧命,在他们的横冲直撞下,虎人在城头的阵地不断扩大着,几乎全部虎人现在都窜上了城头,虎人黑压压的人头涌动,城头慢慢陷入危机,防线随时都有可能崩溃掉。

    这时候只见赵大人一双眼睛通红如血,脸上神色变了数变,一咬牙,右手抬起,猛地往下一个劈斩。

    姬平不明白赵大人这个手势是什么意思,但姬平却看到正指挥战斗的副城主邵柄,在看到赵大人这个动作之后,身躯明显一颤,显然赵大人这个手势代表着某种意思,可能他们在平时军演中曾经推演过,不过显然不是一般阵势,要不以邵柄的沉稳也不会有那么明显的反映,再看邵柄,身躯一颤之后,看了一眼赵大人,两个人对了一下眼,随即邵柄猛地咬了一下嘴唇,冷冷地吩咐了下去:“长枪一队二队,拒敌,长枪三队掩护全体后撤,全体都有,执行城头防御火神计划,敢死队预备!”

    姬平可不知道火神计划是什么,但是姬平一颗心不由沉重起来,因为他看到人类士兵在听到邵柄大声地说出这个计划之后,所有士兵明显动作一僵,旗手也是一愣神,不过紧接着还是打出了命令旗号,随即两行泪水滑落下来。

    人类士兵在身体一僵之后,还是很快地行动了起来,只见近两万长枪兵们组成三个横队,两个人只间留下一个身位,两米的长枪,枪尖前指,抵住虎人的进攻,其他刀手剑手则从长枪兵留下的身位中退到了后面五米远处,一些虎人想追杀过来,却被第三排长枪兵捅死在城头上,不大一会儿,三个长枪兵横队身后,就出现了一个宽约五米的真空地带,那儿没有一个士兵,只有满地的断肢碎肉和着缓缓流动的紫黑血浆。而退到后边刀手剑手们站成几个横队,同样的他们每两个人只见也留出一个身位,在他们身后,则是一万余弓箭手,无论如何都不能把弓箭手直接暴露在敌人攻击之下,所以这个队形无可挑剔,不过此刻这些刀手剑手此刻眼里都涌满了泪水,一个个神情肃穆,笔挺地站在那里,握着刀剑的手都攥出青筋来了。

    顶在最前面的两排长枪兵此刻也陷入了灭顶之灾,虽然长枪兵有距离优势,但是架不住虎人强横的力量冲击啊,只见虎人看到长枪刺来,有的拿鬼头刀直接架开,身形一下就欺进到长枪兵身边,一只大手就扼住了长枪兵的脖子猛力一扭,咔嚓一声轻响,一条生命随风消逝。

    也有的虎人比较直接,看到长枪刺将过来,身形一侧,单手抓住长枪一带,把人类士兵带地踉踉跄跄向前扑倒,虎头刀搂头就剁了下来,半个肩膀连带着头颅给剁了下来,鲜血泉涌而出,喷溅了虎人一身一脸,虎人伸手抹抹了脸上的血渍,伸出宽大的舌头舔舔嘴角的鲜血,嗷地一声,扑向下一个目标。

    眼见长枪兵阵型已经松动,就要坚持不住了,就在这时,足足五百人的敢死队士兵从刀手和剑手留出的身位中窜出,扑向长枪兵横队后面,于此同时,最后面的一万多名弓箭手放下了弓箭,人人取出火把一样的东西,点燃起来。再看那帮敢死队手里拿着的不是武器,而是每个人提着一坛什么东西,另一只手里则拿着勺子,这五百人两两只间的距离大概三米左右,五百人,一千五百米,那是整个城头战线的宽度,到达长枪兵身后,每个人手里的勺子,从坛子里舀出一勺勺液体,往虎人士兵头上抛洒起来,虎人这个纳闷,心说这是干什么呢,难道看我们厮杀的累,给我们浇浇水凉快凉快。不过洒到身上的液体却没有落下去,就那么粘在身上,那浓浓的刺鼻味道破灭了他们的幻想,不仅仅是虎人,连人类的敢死队员和长枪兵身上都或多或少地淋上了一些这种刺鼻的液体,一个虎人士兵突然大喊:“啊,这是火油!这是火油啊!”虎人们这才突然明白过来,不过晚了,人类弓箭手的火把已经飞落在他们身上,上万火把划着一道火红的抛物线,拖着或浓或淡的烟气,落到虎人身上,也落到人类长枪兵身上,“轰”地一声,整个城头成了火神的舞场,火神在这里舞出了一片火的海洋,虎人身上的毛决定了他们逃脱不了这场噩梦,整整五六万虎人士兵在火焰里陪火神大人跳舞,一个个张牙舞爪、疯狂嘶号,很多的虎人直接往城下跳去,只见一个个虎人在一团火球中舞动着,嘶叫着,从城头落下,往往还没落到地上,嘶叫就戛然而止。那些长枪兵在火油落到自己身上时就任由虎人砍杀自己了,不过即使临死他们也都人人手挽着手,任由熊熊烈火开始在他们身上燃烧着,却没有一个人再动弹一下,三个横队就像三道链锁一般,死死横在了虎人和人类士兵之间,那些燃烧的虎人也试图疯狂地冲击开这些人类长枪兵布下的三道死亡锁,不过任由他们如何冲击,最后还是被拦在这三条死亡锁之内,五百敢死队也是身上冒着熊熊烈火,就站在长枪兵身后,哪里被虎人冲开了,他们就冲上去,把虎人扑回去,把缺口补上。

    城上城下,城内城外,所有人都停下了战斗,包括城门处的攻防战,包括剑圣罗达和小黑,都不知不觉地停止了战斗,默默看着城头大火中那惨烈一幕。

    城主赵大人,紧握着双拳,看着火海里的人类士兵那熊熊燃烧屹立不倒的挺拔身躯,满脸泪水飘然洒落,悠悠唱起了一首歌:

    “在我心中,

    曾经有一个梦,

    要让所有人类都没有伤痛;

    艾崖城头,

    谁是真的英雄,

    是谁在熊熊烈火中燃烧生命;

    为了能把侵略者消灭干净,

    为了艾崖百万父老弟兄,

    我们走了,

    你们保重!”

    低沉的歌声在城头上渐渐弥漫,邵柄紧接着也跟着唱了起来,亲卫队唱了起来、弓箭手唱了起来,城头所有人类士兵都唱了起来,每一个艾崖城头的人类士兵看着燃烧的火海,看着那在火海中疯狂起舞的虎人,看着那在火海中熊熊燃烧、正在燃烧自己生命的英雄们,一个个泪流满面,歌声由低沉渐渐激昂,响彻在艾崖城头,艾崖城内民众也加入了大合唱,城头上发生的一切,他们也看到了,激昂雄壮的歌声渐渐响彻在艾崖城整个上空,直冲云霄。蓦然,所有烈火中的人类士兵仿佛听到了那冲天而起的雄壮歌声一样,齐刷刷扭头看向城内,这一刻被烈火定格了,透过金黄色的舞动着火苗,艾崖城每个人都好像看到了烈火中的英雄们脸上神情,浴身烈火的剧痛并没有让他们脸因疼痛而扭曲,坚毅的脸上没有悔和泪,只有深深的不舍眷恋、发自心底的微笑和对父老乡亲兄弟姐妹们浓浓的祝福,是的,他们要走了,烈火已经烤干了他们的眼睛,蒸腾了他们的血液,灼烧了他们的骨肉。他们骄傲,他们灭杀的是几倍于他们的敌人,他们欣慰,是他们用自己的生命换取了艾崖数百万人民的生命和尊严。

    一直到大火渐渐熄灭,这群长枪兵,鲜活的生命最终化为一个个扭曲焦黑的焦炭,但他们还是保持的手扯着手的姿势,屹立在城头上,傲视着一地扭曲着身形倒卧在地的焦炭尸体,傲视着城下一团团糜烂的血肉、一具具倒伏的虎人尸体、傲视一个个傻张着一张大嘴,已经神情呆滞的虎人士兵、傲视着看着这一切脸色苍白浑身战栗的虎人剑圣罗达。

    自此以后,每年的今天,艾崖城全体军民都会举办一个盛大的节曰-----“浴火节”,就在艾崖城头,燃烧起两排长约千米的熊熊火龙,而中间宽约十米,人们在那里一边载歌载舞,一边祭拜曾经浴火的英雄先烈们。一个伟大的雕刻家专程来到艾崖城头,费尽心力耗时一年,以一块长约百米的巨大火山岩创作了一个雕刻,主题画面是一个个人类长枪兵手拉着手,站在金黄色火焰里,扭头回望着,脸上的表情眷恋、不舍、微笑、祝福、傲然、欣慰,表情生动栩栩如生,仿佛情景再现一样逼真。据说这个雕刻家完成这幅雕刻以后,自此封刀,再也没雕刻过一副作品,因为在雕刻的一年里,他边雕刻边流泪,在完成这幅雕刻之后半个月的时间里,这位伟大的雕刻家就双目失明了。而这副雕刻后来就摆放在艾崖城头,每一天都有大量人们来这么祭拜,而在祭拜之后,每一个人都忍不住流着眼泪,伸出颤抖手去摩挲英雄们坚毅的脸庞,是要感觉当时英雄们身浴烈火的疼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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