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969 骑虎难下
罗昂谷外,帝国骑兵犹如海浪一样向两侧散开,露出一条通往谷外的通道
柏无封骑在新换的战马上,从向两侧散开的帝国骑兵中间通道缓缓而过,脸色铁青,他极力想要向柏风铃辩解,可是目光看见旁边帝国骑兵手中的锋锐骑枪,只能暗自寻思先离开这个险地后慢慢解释,
因为从此刻就算是如何解释都是没用,说不出口的憋屈让他一张脸憋屈的发红,手指握的染满人血的燕州缳首重刀咯咯作响,他想大喊,老子没有投靠帝国,但是却感到自己犹如被一双无形的手捏住了咽喉,怎么说?刚才那种情况下,谁会信自己!帝国明显就是在栽赃,就算是自己说是帝**杀了司徒妄,也不会有人信,反而会让今天所有看见的部下都寒心,知道眼前这样的局面,什么样的解释都是苍白了,心冷之下,柏无封鼻翼沉重的闷哼了一声“我没投靠帝国,不管你信不信!”
“柏无封,希望你还记得自己当日投靠时的承诺”木里河嘴角咧了咧,嘴里突然吐出一串音调别扭古怪的中比亚话,柏无封差一点就从马背上栽下来,柏风铃的俏脸更是白的吓人,
“你!”柏无封气的吐血,感觉自己都快疯了,四周的燕州部下更是一个个都下意识的往外靠了靠,柏无封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突然停住的战马,看向木里河厉声问道“木里河,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知道我没有投靠帝国,为什么要陷害我!”
“嘡啷”一片骑枪耸立,柏无封的突然爆发,让四周的气氛顿时凝固,附近的帝国骑兵刷的一下举起了手中的骑枪,杀意翻滚如潮,大部分的帝国骑兵是听不懂中比亚语的,但是听得懂木里河三个字
“不要动手,放他们过去!”
木里河嘴里只是笑,向蠢蠢欲动的部下们抬起手,真是太有意思了,其实他也不怎么理解这句中比亚话的含义,只是皇帝陛下要他强记背下来的,没想到柏无封的反应这么大,看见木里河的手势,举起骑枪的帝国骑兵再次放下骑枪,这一举动,似乎更加证实了柏无封投靠帝国的事实,这一刻,不但柏风铃认为家兄秘密投靠了帝国,就连其他的燕州也是如此,要知道,这可是屠夫木里河以凶名卓著而传遍整个荒野,当初仅仅因为一个商队遇袭,就残酷剥皮了数千盗贼,向整个荒野宣告了帝国的血腥,这样的屠夫,现在竟然表现的如此和善,要说柏无封没有投靠帝国,谁信!
柏无封等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远处,一个夹杂在帝国骑兵集群中的年轻人,脱下头上的头盔,露出一头黑发和一张中比亚人的脸,目光锐利如刀的扫过谷地内尸横遍野的司徒骑兵的尸体,
向神色恭敬的木里河摆了一下手,凝声说道“准备一下,三日之后,迎战司徒家四方军“
“明白!”
木里河神色振奋异常的大声回答,激动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终于不需要再忍了!帝国要真正介入荒野,需要一个相当的名义,现在天狼军先是狙杀帝国重将在先,随后司徒家又在帝国管辖区域内大打出手,如此挑衅,就算放到任何地区都足够了,帝国的沉默,从来都不是忍让,而是刀鞘出鞘前的那一抹沉暗,这一条在整个欧巴罗地区都深知的道理,对于中比亚人来说还是太陌生了。
那就让自己来给这些中比亚人上一课也不错!区区一个所谓四方军,算什么东西!
“少爷已经去了两天了,不会是出了什么问题吧”天狼城内,一名两鬓有些斑白的中年人在大厅内来回走动,目光不时打量门口方向,一名仆人低声说道“福管事,东军的武力将军到了!”
“快请!”中年人急切喊道,脸上的表情就像是一名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很快,一名身材健硕的中比亚将军在几名部下的簇拥下走进来,这名中比亚将军长相厚实,皮肤略黑,他就是四方军之首的东军将军武力,人如其名,一双看起来很大的手臂,让人看到触目惊心的感觉,一看就是那种力气极为强大的人
“武力将军!”
中年人连忙向这个中比亚将军行礼,武力能够成为四方军将军之首,本身也是司徒家主最为喜爱的猛将,在司徒军中地位极高,而且就在上个月,通过嫁入宫中的司徒琳王妃的一系列操作,武力已经是名至实归的中比亚四等武臣,虽然还没有迈入上三品的行列,但在能够跻身中等门第中,也算是相当突出了,相比之下,中年人还只是一个八品门第的小文职,不过是担任了司徒家公子司徒妄的管事才有了一定的身份,只是这样的身份,在武力实打实的四品面前,实在是不算什么!
武力目光落在中年人身上,就很快撇开,对于这个整日盘恒在司徒妄公子身边的管事,他根本就不放在眼里,搜寻了一下,意外的没有看见司徒妄的身影,武力不由脸色阴沉下来“福管事,少爷何在,我有家主的重要命令传达,还请福管事将少爷请出来”
“少爷两天前去了罗昂谷地,直到现在。。。。。。”福管事脸色闪过一丝彷徨,身体惊恐的打了一个哆嗦,内心更是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就不应该让少爷去罗昂谷地去的,不过就是一个女人,以司徒家的身份,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两天前?”
武力脸色一下就垮了,司徒家百余年来都是负责这片边界的,对于荒野的地形非常熟悉,两天的时间,就算是横穿半个荒野都足够了,怎么会两天都没有回来!武力目光中寒意让福管事额头上冷汗直冒,似乎想到了什么,武力突然问道“罗昂山谷距离天狼城不过五六十里,来去就算一天,还是绰绰有余,怎么会两天都没有回来,少爷为什么要去罗昂山谷,是自己一个人,还是带人去的,那里可是帝**的范围,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少爷得到消息,柏风铃狙杀帝国重将失败,躲在了罗昂山谷,少爷不是一个人的,还带了西军的两千骑兵随行”福管事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连忙说道“少爷说只要抓住这个女人,就可以用来胁迫柏无封”
“柏风铃狙杀帝国重将?”
武力眉毛紧紧的拧在一起,刚刚抬起水杯的手,猛地一下压在桌子上,水花四溅,柏风铃的大胆让他都感到震惊,
“是的,已经确认了,帝**将那些狙杀人的人头都送到了天狼城,全是燕州盟的人,死里逃生的鲁寂安更是亲身证明了这一点!”福管事小心翼翼的说道“狙杀帝国重将,这个女人是怎么想到的,只要帝国重甲遭到狙杀,必然会迁怒到天狼军和四方军头上,这样少爷再无力顾及柏无封!这个女人的想法实在是太疯狂了!”
“这个女人就是个祸害,当初就应该杀掉的!”武力脸色闪过一丝狰狞,当初司徒家主想要柏风铃,就是武力亲自出面提亲的,结果被柏风铃狠狠的羞辱了一次,一想起当日的狼狈,武力就恨的咬牙切齿,
“大人,柏风铃刚才回天狼城了!”就在这时候,一名仆从神色匆匆的从外面走进来
“什么!”武力和福管事目光同时对视了一眼,司徒妄不是去抓柏风铃了吗?怎么柏风铃都回来了,带着两千骑兵而去的司徒妄反而没了消息,事情大条了!两人都不是傻子,此刻还不知道出了问题才怪,但是司徒妄身边毕竟是有两千司徒家骑兵护卫,两人还是内心不愿意往哪方面想,结果不过才半天时间,一些隐约传来的消息,一下让武力和福管事坐不住了,柏无封联合帝**包围了司徒妄!这个看似空**来风的消息,让整个天狼军内的气氛顿时显得诡异起来,柏无封一回来就立即住进了嫡系燕州营,当日随同的一名部下喝醉酒时说漏了嘴“就在罗昂山谷。。。,两千多人马啊,被堵住来的山口,那是一个惨!”
“传令全军集结,我们去罗昂山谷!”
武力气急败坏的大声命令,转过身又狠狠的瞪了还想要说什么的福管事一眼,厉声说道“现在还想说什么!家主大人是相信我才将小公子送来这里的,结果我只是有事回去了一趟,就闹出这样的大事情,福管事现在只能希望小公子还活着吧,要不然,你就等着家族扒皮抽筋之刑吧!”
看着夺门而出的东军将军武力,福管事嘴张了张,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其实他是想说,罗昂山谷是帝**的范围,武力如此大张旗鼓的直逼过去,一旦引起帝国的注意,那就是一场无法避免的血战
武力的东军足有一万七八千人,能够成为四方军之首,战力自然不算差,武力虽然狂傲,但毕竟也是经历过多次战斗的将军,如何会不知道大军逼迫下,会引起帝国方面的动静,但是武力认为帝**就算发现东军压境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来完成集结,利用这样的空档,完全可迅速插入罗昂山谷把人救出来,然后立即从帝国范围撤离出来,武力不相信帝国方面会一口气追进中比亚的范围
可惜,武力看见前面密密麻麻的帝国骑兵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没那么容易了
天色阴沉的荒野似乎也感受到了苍茫杀气,乌黑天下黯淡光线在尚未完全升起的晨光中,犹如一道黑线出现在武力的视线内,那是一面面在风中飘展的帝国鹰旗,帝国骑兵头顶的红缨帽在风中灼灼晃动,边军的红色斗篷如云一样在风中飘荡;黑色战甲的战马不安地踢打着地面,整队整队的黑线散成不整齐的四边形,整齐排列的盔甲和刺枪就像是天边的一条光线
“你们已经踏入帝国的版图,是宣战吗?‘一名举着旗帜的帝国骑兵来到武力的前方停下,用娴熟的中比亚语说道
“我是中比亚四方军东军将军武力,我无意于帝国开战,我只是希望帝国能够放了我家的公子!”武力嘴角苦笑,一身红色的大袍铠甲,目光带着几分凝重的打量前面列阵的帝国骑兵,,人头攒动,迎风招展的帝国鹰旗如浪滚滚,除了帝国骑兵之外,还有不少的射手列阵,手中的长弓比中比亚弓大上很多,黑压压一片站在军阵的最前端,弓箭前端闪着让人肃然的寒光,一眼望去,闪亮的带着一股逼压魄人的气息,对方的兵力大约在一万五六千人,跟东军的人数相当
“如果你找的是这个,那就马上离开!”
那名骑兵嘴角笑了笑,从战马后面摘下一个包裹朝着这边丢过来,然后转身离开,包裹划过一道弧线落到地上,如同圆球一样朝着前面滚了滚,包裹渗着浓烈的血腥味让武力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是小公子!”边上的一名护卫突然惊声说道,武力在马背上的身体也是晃了晃,包裹在鼓动着松开,露出一颗血淋漓的人头,虽然难看,但容貌还是比较能够看出,不是小公子司徒妄还能是谁!
这一刻,武力已经是骑虎难下,司徒妄被帝**所杀,如果自己一点表示都没有,只怕回去后就是立即被押回家族受处分,他大量充血的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线,手摸上了冰冷异常的佩剑,一股寒意冲头,对面的帝**人数没自己多,而且对方看起来是临时集结的,否则也不会有这么乱糟糟的局面,小公子死了不能复生,拿自己就用这一万多帝**为小公子陪葬!这样就算说到家族那里去,自己也算是尽力了!
“全军压上“武力猛地抽出了佩剑,如狼群一样的司徒家骑兵集群开始向前,无数的马蹄提起,放下,地上的泥土,带起,搅乱大地,成千上万的骑兵战马,汇聚犹如一堵墙再向前推,乌云之下的大地充斥满喧嚣的呐喊!最终汇聚成一个字”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