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邂逅(1)
新元814年。
地球联邦,亚东新城区,c03号聚居区。
联邦政斧将聚居区划分成abc三大档次,其中a区是毫无疑问的富豪区域,占有着亚东新城区50%以上的庞大面积;b区属于市民区域,至于c区,可想而知是无产者的集中地,充斥着废水废气,连下水道里的老鼠都是一样的面黄肌瘦奄奄一息。
c03号,是亚东新城区三十三个贫民窟中的一个。
推开生锈的铁板门,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走上空无一人的街道。
这个少年长得很高,稚气犹存的脸上,泛着健康的色泽。少年的眼睛大而有神,不过很多时候都是在眯着;他的鼻子高而且直,有些像西欧区的希腊人。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一对眉毛,浓而且黑,皱起来的时候,就像两把交叠一起的小刀。
“林哥哥!”
有人这么叫他,少年很快转过身来。
“有什么事情,小虎。”被称作林的少年笑着问道:“家里又断粮啦?”
被称作小虎的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和林的健康壮硕不同,小虎长得很瘦很黑,一脸营养不良的样子——这倒也符合贫民窟的特色。
“这个,还没有,”小虎有些扭捏,随即就放开了,说道:“林哥哥,我想去b15区的露天广场玩,你能不能带我一起去?”
林皱了皱眉头,浓郁的眉峰蹙起:“可是,我还有事情。上午还有两份家政工作没做呢。”
小虎撅了撅嘴,说道:“下午呢?”
林笑着回答:“下午啊,倒是没有工作……”不等小虎脸色露出欣喜,林立刻说道:“不过,下午我要到市立图书馆看书的,不能带你去玩。”
小虎失望了,摇摇头:“真是的,妈妈一直不准我去b区。c区有什么好玩的,我早就逛遍了,连一个露天荧幕都没有。”
林的隔壁,同样一间简陋的窝棚里,一个中年大婶的叫嚷声传来,声音响亮直震耳膜:“小兔崽子!赶紧给我滚回来,莫要打扰你亚舍罗哥哥的工作!一天到晚东跑西逛,没个定姓!看看亚舍罗,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就开始做家政了!老娘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干吃粮食不做事的东西!”
小虎吐了吐舌头,小声说道:“林哥哥,那晚上你要带我去玩啊,今天晚上有通灵师对战直播哦。”
少年林·亚舍罗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个小活宝,被骂的这么惨,还有心思偷偷溜去玩。
林刚刚板起脸,准备教育一下这个小弟弟,却听到小虎鬼鬼祟祟附耳说道:“是戴高乐俱乐部,还有贝当俱乐部的对战哦。”
林一瞬间动心了,这两个俱乐部,都是西欧区超一流俱乐部,超级联赛的豪门。
亲切地刮了一下小虎的鼻子,林笑着说:“好啦好啦!我晚上看书回来,就带你过去。”
小虎“噢耶”一声,跑了回去,半途还回头做了个“一言为定”的手势。
小虎知道,只要是和林哥哥一起去玩,妈妈绝对不会阻止。真实原因是,小虎妈最佩服林·亚舍罗,在她看来,儿子和林在一块,肯定会上进的。
林一直走到c区和b区交界,才换下了身上满是破洞的衣服。
现在的林,上身穿着一件浆洗得发黄的白色衬衫,下身一条发白的浅色牛仔裤,抛开那起皱的鞋子,倒也是清清爽爽。
摸了摸寸许长的头发,林微微一笑,将换下来的“洞洞装”放进随身小包裹。
核对过出入证明,林举步进入b15区。下面,他要靠自己的两条长腿,一直走到三公里远的一户人家,做第一份家政工作。
一般聘请家政的都是b区的平民,他们本身懒得打扫,又不舍得雇佣家政机器人的费用;因此,更底层的贫民就成了下层家政市场的主力劳动者。
林眯起眼睛,用手挡住刺目的阳光,看了看天色。他吐了一口气,撩开两条长腿,大踏步走去。
离b15区最近的富人区,就是a01号:巴比伦空中花园别墅群。进入b15区之后,如果登上某座公寓大楼的顶层,还能远远看到那充满梦幻艺术气息的建筑群。
林曾经看到过一次,震撼很大。他无法想象,这世界上还有这么美的地方。空中交织的通道立交桥、有条不紊行驶的悬浮车、生长在空中花园上的玫瑰海,和c03号贫民窟的废气、污水,不时堂而皇之爬过的老鼠蟑螂相比,绝对是云泥之别。
不过,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林这么想着,洒然一笑。蛇有蛇道,鼠有鼠道。他们走他们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的心愿,就是养家糊口,让亚舍罗奶奶安度晚年。
当然,如果能够攒些钱的话,就更好了。我想攒钱买梦晶……梦晶,是个多么令人渴望的奇迹啊!
如果有人听到林的这句心声,肯定会嘲笑他的不切实际。梦晶是通灵师的入门凭证,通灵师是多么高贵的职业,岂容贫民窟的小子奢求?
现在市场上,最劣质的一块梦晶,也能卖到十万新元。这等于林不吃不喝工作二十年的积蓄——然而,养着年迈的亚舍罗老太太,还不时要周济邻居,林做工的收入,每个月都花得一干二净,甚至还有不小的缺口。
说起亚舍罗这个姓氏的由来,就要说到林的身世。
林是一个孤儿,在襁褓中被丢弃在了贫民窟。年过六十的亚舍罗老太太收养了林,将他当做亲生骨肉抚养,所以,他的姓氏就是“亚舍罗”。
十年含辛茹苦之后,林长成半大小子,已经七十岁的亚舍罗奶奶却累垮了。懂事的林,早早去寻门路,做小工,挣取微薄的新元照顾奶奶。
现如今,一晃就是五六年过去了。
林心里潜藏的最大梦想,就是成为一名通灵师。这个几乎不切实际的梦想,起源于亚舍罗奶奶带她去b区露天广场的一次游玩。那一次,在露天荧幕上,林见到了号称“八百年来人类史上最大童话”的通灵师对战。
帅气的职业战袍,精密的读卡器,信手掷出绚丽的卡片,强大的命灵为我而战……通灵师的一切,深深吸引了幼小的林。
从此之后,林报名参加了基础扫盲课程,几乎是自学了文字。他利用做工的空余时间,到市立图书馆借书观看。林所看的书,基本上都是和通灵师有关的。越是了解,这个神秘的世界就越是散发着巨大的吸引力,让林不能自拔。
可是,梦晶实在是太贵了。
每当挣的钱流水一样花完,林也会灰心,不过他的灰心丧气一般不会超过十秒。
“人总不能放弃希望嘛,”林笑嘻嘻地劝自己,“在图书馆的时光,本来就很快乐。”
巴比伦空中花园别墅群。
一个粉红色调的房间里,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铺着浅粉床单的大床。单单从上面不下十种毛绒玩具就可以看出,住在这个房间的主人一定是个女孩子。
“唉,烦啊。”房间主人,一个纤秀白皙的女孩子托腮俯卧在床。
“苏大美女,又有什么事情烦啦?”坐在书桌旁边,一位少女刚刚摘下4d仿真眼镜:“我刚下天网,就听到你在叫唤。说说呗。”
“不跟你说。我的心事,杨大小姐你怎么会懂。”苏大美女依然纤手托香腮,拒绝道。
被称作杨大小姐的女孩嘻嘻一笑,从椅子上站起来。
“忽忽!那请问我家小姐,是不是看上了哪家的郎君,动春心啦?”杨大小姐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和苏美女白皙纤秀不同,杨大小姐的身材,绝对是该大的地方大,浑圆的乳峰随着这个懒腰,被衣服勾勒出惊心动魄的弧线。
俯卧在床的苏美女抿起了小嘴,不理这个损友闺蜜。
“哎呀,你就说说嘛。”杨美女凑到了苏美女身畔,和她并排卧在一起。顿时,两具各擅胜场的美体相映生辉,一个纤秀轻盈,一个丰硕诱人。假如有个男士经过,不流下两行鼻血绝对不能干休。
“真的不说?”
“不说。”
“好哇,我让你尝尝……这个!”说话间,杨美女一双白生生的小手就探到了苏美女的腋下。
“哎呀放开我……哈哈哈,哈哈……”笑得几乎喘不过气的苏美女开始反击。
直到大床上玩具狼藉,两人衣衫凌乱、春光乍泄的时候,疯够了的两个人才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噗嗤笑了出来。
“好啦,还不是刘家的那位来了,非要说下午陪他去游乐场比赛,父亲和刘伯伯又在推波助澜,惹得人家心烦意乱。”苏美女讲明了心事。
“就这事儿啊?”杨美女嘻嘻一笑:“在我看来,刘嘉乐也不错嘛,号称南都学院第一校草,而且名声还靠得住。”
听完损友不负责任的发言,苏美女一阵气急:“敢情不是你要出嫁,心里不急是吧?把刘嘉乐给你你要不要?”
杨美女撇撇嘴:“太娘了,我不要。”
苏美女哼了一声,给了损友一对卫生球。
杨美女:“不想陪他,又不是没有办法。”
苏美女无精打采地说:“能怎么办,老爸逼着我去。”
杨美女很没有立场地出主意道:“太简单了,你就说下午有事,和同学约好了去图书馆查资料,准备周一的辩论会不就得了。”
苏美女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