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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稳坐钓鱼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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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魔门武学中,以人为炉鼎分为两种,一种是活炉,另一种是死炉。

    所谓活炉,就是未被秘法控制的炉鼎,比如莲娘,她虽是柳云计划用来学习武技的炉鼎,可柳云并未对她的肉身以及精神意志动过手脚,更没有在她体内种入过什么。就算有也是潜移默化,并未直接强行灌入。这一种便是活炉,有血有肉,活生生的炉鼎。

    而死炉,就像眼前的男童,被柳云在眉心上丹田种入精血,用魔门的行话讲就是“开炉”。前期唐龑还会有自己的思想和意志,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从开炉到炼炉再到炉灭,经历每一个炉鼎必将经历的过程后,他只会拥有三种结局:一是被柳云彻底炼成死炉,失去自己的思想意志,从此成为行尸走肉,让柳云为所欲为。二是在与柳云的抗争中,魂飞魄散,丧命于世。第三种,是几乎没有可能的可能,就是炉鼎反制,不但摆脱炉鼎的身份,重归自由,还反过来伤及炉主。

    炉鼎的炼制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不是开完炉就可以不管不问当撒手掌柜,它需要精心养炼,保证火候恰到好处,既要保证火势的稳定,也要注意看护以免提前熄灭。

    把人身炼制成炉鼎,它作为魔门最丧尽天良的秘法之一,一直为正道所声讨。

    又因在很长一段时期里,魔门常常炼制“死炉”以求速成,这炉鼎渐渐衍变成魔门一个的代名词,一提到炉鼎,几乎每一个武修都会联想到魔门。

    唐龑已睁开双眼,他摸了下额头,随后向柳云道:“我怎么什么感觉都没有?”

    “哪有这么快,需要慢慢来,过上一段曰子,殿下才会有所察觉。”柳云微微一笑:“现在可以传授口诀了,殿下准备好没有?”

    “准备好了。”唐龑跃跃欲试。

    柳云走上前,对唐龑附耳说道。

    《升龙帝君功》的口诀也不算长,为了方便记忆,四言成诗,其中的字句也不算太晦涩。唐龑资质中等,柳云直念了七八遍,他才勉强背下,好在唐氏尚文成风,唐龑虽才八岁但已能识文断句,柳云捡出其中略微深奥的语段解释了一番,唐龑倒也理解了七八分。

    耳边传来阵阵急促的脚步声,柳云望了眼庭院远处正在飘近的灯火,低头道:“切记,每当有人向殿下你朝觐叩拜时,便默念这个口诀,最好能养成这个习惯。一会有人来,殿下不妨试试。臣还有事,先行告退。”

    说完,柳云一行礼,在唐龑挽留的目光中拐出庭院,在不远处的假山后停下。

    不一会功夫,大队人马抬着一顶銮驾停在庭院前。

    这群人中有侍卫,有宫女,也有内侍,一个个神态恭敬,压抑着激动和兴奋。

    “臣奉长公主之命,恭迎留乡侯入宫。”

    为首的内侍守在院门外,扯开公鸭嗓叫道。

    唐龑手里拿着蝈蝈笼子,躲在树后面,好奇的张望向蜂拥在庭院门口低眉顺眼却又不敢进来的人群。

    原本负责伺候唐龑的宫女们此时也都跑了回来,未靠近庭院就被为首的内侍逮住一阵训斥。

    唐龑不乐意了,他快步从树后走出,指着那内侍大声说道:“你在做什么。”

    那内侍手一抖,急忙放开宫女,惨白着脸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殿下饶命,是微臣僭越了。”

    不单是他,守在门口的宫女侍卫见到唐龑现身,也都纷纷跪倒在地,口呼殿下。

    唐龑本想再说什么,突然想到柳云的话,急忙屏气凝神,默念口诀。

    不远处的柳云同样也屏气凝神,神明上升,将百步之地收入脑海。

    唐龑不言不语,绷紧小脸直挺挺的站着,前来迎接他的宫人们也只好跟着长跪。

    起初还没什么,渐渐的,柳云就感觉一些无形无色的东西从宫人们的七窍中飘出,慢腾腾的飞向唐龑。若非柳云察觉到了气流的波动,他也未必能发现这些朝拜之念。随着朝拜之念越来越多,唐龑的眼睛似比先前明亮了一些,柳云的目光移向唐龑头顶,只见那里不知何时多出一条白色的小龙。食指般粗长,就像一条蚯蚓,几乎是贴着唐龑的头发,气息微弱,连眼睛都还没睁开。

    这么快便聚成龙象了。

    柳云暗暗点头,这让他想起了唐宇禛头顶的云龙气象。

    不愧是唐氏先祖为后代君王量身订做的本命功法,极容易上手。

    柳云也不客气,他眼中闪过一道血影,唐龑头顶的小白龙便脱离了它的主人,摇摇晃晃的飞向柳云,被柳云一口头吞入肚中。

    中丹田多出一缕新生的真气,虽然不多,相比较他原有的真气就如同九牛一毛。

    柳云的脸上浮起欣慰之色。

    唐龑这个炉鼎,终究没有辜负他的期望。二三十羸弱宫人并不算虔诚的朝拜念头,就能让唐龑凝聚出龙象,等到唐龑正式登基,群臣朝觐,百姓齐贺,唐龑将获得第一次大规模的朝拜念头,聚成更为强盛的龙象。到那时候,自己再吞食龙象,也不知能转化成多少真气,够不够自己突破到八重。

    伸了个懒腰,柳云悠悠然向回走去

    暮色笼罩世界。

    乱战过后,内乱消停,齐京的夜晚似乎从未如此安静过。

    对于普通百姓来说,一夜过去,眨眼的时间。可对于等这一天等了许久的人来说,这一夜漫长得着实令人心焦。

    夜色变得青檬,渐渐的,天空泛起一圈鱼肚白。

    春末的太阳似乎来得有些早,南坊的第一声鸡鸣尚未响起,太阳便已从东方的海岸线升起。

    然而仔细望去,却又突然发现,那压根不是太阳,而是一团红色的“圆球”。

    准确来说是肉球。

    还好齐京城的老百姓们这几天担心惊受怕,只在昨晚睡上了好觉,大多还沉浸于梦乡,并没看见一团团从东海上方的云层中飞来,裹着残骸尸骨的巨型“肉球”。

    尸骨残骸还未接近齐京,便有一群八足怪鸟从齐京东郊飞出,成百上千,在齐京上空聚拢如屏障,阻挡住尸骨残骸。转眼间,又有数阵大风从齐京城中吹出,将尸骨残骸刮向明月江。

    云图客栈,庭院中落满鸟羽。

    荆如意高坐上首,一脸意气风发。

    探花郎燕迟归,董小乙,浪千荒和苏兮兮也都围桌而坐。除了柳云见过的这几名魔门子外,还有几张生面孔,或是荆如意的后手杀招。或为荆如意这两曰所收服。

    “我也不多说什么,所得血神煞,愿与诸位平分。荆楚笑已不足为惧,齐京城中,唯一有可能对我们构成威胁的,就只剩下白山河,以及君长歌。千荒,小乙,兮兮,你们带人对付白山河,其余的随我对付君长歌。若能夺下海船,我们便可从天空、陆地两路运载血神,可以确保万无一失了。”

    荆如意抿了口酒,微微一笑:“行动吧。”

    北坊靠东的一座大宅子里,白山河盘坐于榻,鼻息悠长,吞吐呼吸,凝直如线,许久未散。

    在他对面,是一只巨大的铁笼,一半用黑布遮掩,若是全部盖上倒也像是一间密室。

    袁先生盘坐于密室中央,他的身前插着两排小旗,一半白色一半黑色。令人感到诧异的是,这两种小旗,非是插入地里,而是直插入空气,与地面形成一个并不大的斜角。随着袁先生十指飞快弹动,不断捏动印法,两排小旗翻飞滚动,释放出一阵阵打着旋儿的风。

    “吁”

    片刻后,袁先生长吐一口气,笑道:“袁某不辱使命,已将残骸都吹往江海。接下来,就该轮到公子亲自出马。”

    白山河收功。

    他站起身,朝向身陷囹圄的袁先生深施一礼,随后缓步走出。

    大院中,三百入道五重的白家兵枕戈待旦,个个准备就绪。

    “出发。抢船。”白山河言简意赅。

    三百白家兵信服的拱手施礼,随后鱼贯而出,一个个快如疾风,又似幽灵般悄无声息。

    待到三百白家兵都走后,白山河才拍了拍手。

    从墙角飘出一道黑影,长跪于地。

    “可都准备妥当?”白山河的语气始有些凝重。

    “一切就绪。”那道黑影干巴巴的回答道。

    “不妨把声势搞大,愚民们总会相信他们亲眼所见。齐国内忧不断,也没精力来理会这些,就在南坊建立我教第一坛。”

    各方势力都紧锣密鼓,做着争夺血神煞的最后准备。

    月宫高阁,柳云施施然用着早茶。

    姽婳小丫头几乎是什么都不懂,自然不会去艹心其它,使劲吃着月宫里好吃的早点。

    刘小仙也是没心没肺的典型代表,既来之则安之,柳云虽然总喜欢吓唬她,可并没有露出想杀她的意思。因此三天下来,刘小仙倒也渐渐放下心,胃口好得和姽婳是旗鼓相当,不分伯仲。

    唯独唐羽尘不时望一眼东面,不时看看柳云,脸上闪过奇色。

    她不相信以柳云贪得无厌的姓子会放过血神煞,因此她十分好奇,在这里悠闲自在吃着早茶扬言要坐山观虎斗的柳云,究竟打的什么鬼主意。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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