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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五十章 哭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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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奴才们可真是冤枉啊。”

    刘健和谷大用等一群太监扑在正德皇帝的跟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

    而且,来之前,几个人特意把身上的衣衫也给扯碎了一些,头发也都‘弄’‘乱’了,此时,看起来却是狼狈的很。

    刘瑾等人整天伺候皇帝的,是以,对正德的脾气,可是最为了解的。

    正德,是最见不得身边的人受委屈的,更见不得这副哭哭啼啼的模样的。

    是以,刘瑾等人才会故意如此的。

    果然,见了刘瑾等人这模样,正德的脸‘色’立时就拉了下来。

    “哭什么哭?”

    正德皱着眉头,有些不耐烦:“谁冤枉你们了?”

    “你们平日里胆子可是不小的。”

    “朕的奴才,谁敢冤枉你们?”

    这几句话,就能看出,正德虽说平日里很玩略,可是,其实,他什么情况都知道,只不过,却不屑于去管。

    或者,可以说,正德对现如今的状态很满意,不想去改变。

    正德喜欢现如今的这种状态,仿佛是挣脱了那些个条条框框。

    “是…是。”

    刘瑾被一群太监给推到了最前面,支支吾吾的,不敢说话。

    “有话就说。”

    正德皱了皱眉:“有什么不敢说的?”

    “奴才不敢啊。

    刘瑾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抓着正德的龙袍,却是把龙袍的下摆都给‘弄’脏了。

    “不说就滚出去。”

    正德也火了,脑袋都被刘瑾他们给哭的有些发‘蒙’了。

    “是朝廷的大人们啊。”

    刘瑾也聪明着呢,知道虽然皇帝和内阁大臣们有别扭,可是,之后,内阁的诸位大学士,也等于是变相的服软了。

    而且,内阁大学士的地位也是不一般的,若是他刘瑾直接说是内阁大学士想要怎么他,那,怕是正德第一个就不信了。

    内阁大学士的谈话,岂会能传出来?传到宫内的一个太监耳朵内?

    是以,这个时候,就是要说朝廷的大人们,若是正德细问了,刘瑾可以说是不知道。

    这样一来,这消息的来源,就可以随意编造了,就说是宫外都知道了,怎么的,都成的。

    “朝廷的哪个大臣?”

    正德的双眼一瞪,虽然年纪不大,可是,却已经有了十足的帝王威严:“你们是内阁,朝廷的大臣们是外臣,什么时候能管到宫里来了?”

    宦官不得干政,可是,同时,外臣们,也是不能干涉宫内的事情的。

    这都是老规矩了。

    “不是哪个大臣啊。”

    刘瑾哭的都快要晕过去了,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全都往正德的龙袍下摆抹去。

    正德也是已经有些麻木了,也就站在那不动了,任由刘瑾胡‘乱’往自己龙袍下摆抹着。

    “是满朝文武大臣啊。”

    刘瑾嗷嗷哭着,声音凄惨:“现在宫外都传开了,满朝文武大臣,说是要联名上奏,让陛下您处置我们几个奴才啊。”

    刘瑾哭声凄惨,谷大用等几个人,虽然没有开口,可却也在一旁嗷嗷哭着,给刘瑾助阵。

    “你们是不是仗着朕的宠信,在宫外胡作非为了?”

    正德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语气里也带着一丝的不耐烦。

    被满朝文武联名上奏,就算是正德身为皇帝,遇到这种事情,也要有些无奈的。

    正德不认为满朝文武会是吃饱了没事撑的,来找他这个皇帝身边的几个宦官的麻烦,是以,肯定是刘瑾他们几个,仗着平日里自己对他们的纵容,胡作非为了。

    “奴才不敢啊。”

    谷大用在一旁以头呛地:“奴才们平日里战战兢兢,哪敢做些有违国法的事情啊?奴才们,平日里都是忠心时候陛下您的啊。”

    “奴才们的心思,全都是用在伺候陛下您的身上了。”

    “除此外,奴才们是在没别的心思了。”

    “而且,奴才们整日呆在宫内,能做出什么事啊?”

    谷大用哭诉着,旁边,一群太监帮腔。

    “好了,好了,哭什么,哭什么?”

    正德吼了一句,被刘瑾和谷大用他们哭的头疼。

    “陛下。”

    谷大用等人总算是不在嗷嗷大叫着哭了,不过,却仍旧满脸的泪水,抬头,委屈的看着正德,在加上头发散‘乱’的模样,看起来,却是悲惨的很。

    正德最看不过的,就是身边的人受委屈。

    “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跟朕说。”

    正德皱着眉头:“给朕说实话。”

    “是,是。”

    刘瑾等人连连点头,一溜烟的从嘴里往外吐情况,只不过,所说的情况,到底是真是假,有没有添油加醋,正德可就不知道了。

    “就这些?”

    正德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刘瑾等人,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些的怒气:“就因为这?”

    “你们没骗朕?”

    说到最后,正德脸上的怒火已经是非常明显的了。

    “就是这啊。”

    刘瑾抱着正德的一条‘腿’,仍旧哭嚎着:“奴才整日的伺候陛下您,哪有别的时间去做这些事情啊?”

    “再说了,您瞧瞧他们说的,奴才为了陛下开心,竟然能被他们说是让陛下您贪图玩乐。”

    “这天下还有这等事情吗?”

    “难不成,只能是做臣子的玩乐,就不能陛下您开心吗?”

    “陛下您可以让锦衣卫的人盯着大臣们看看,有哪个大臣没有玩乐的时候?”

    “怎么就非要盯着陛下您不放呢?”

    “臣子们,就是为陛下分忧解难的,总不能,让臣子们享受,陛下您受罪吧。”

    不能否认,刘瑾非常的会说话,能把死的说活了,非常的知道什么话能刺‘激’到正德,专挑这些能刺‘激’到正德的话说。

    只是这几句话,就把正德给刺‘激’的差点没跳起来。

    “放心吧,朕是不会让人动你们的。”

    正德拍着‘胸’脯,不停的保证着。

    “奴才谢过陛下天恩,奴才谢过陛下天恩。”

    刘瑾等人不停的磕头,今天,他们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虽说,他们的话里,是有些瑕疵的,有不少事情都没说出来,可是,目的却是已经达到了。

    皇帝已经答应了保住他们,那,以刘瑾等人对皇帝的了解,到时候,文武百官不管说什么,皇帝能不能听进去,都是一回事。

    毕竟,先入为主的观念,都是很难更改的。

    现在,刘瑾等人在正德跟前这番哭诉,等于是给正德来了一个先入为主的观念。

    等日后,不管满朝文武怎么说刘瑾等人,正德都会以为这里面的罪名,大多数都是不存在的。

    就算是到后来,正德知道事实了,可是,就算是为了顾及脸面,也是必须要坚持下去,保住刘瑾等人的。

    “行了,都起来吧。”

    正德皱了皱眉,看着自己龙袍的下摆:“一个个多大的人了,哭成什么样子了?”

    “成何体统?”

    “若是传了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朕怎么亏待你们了。”

    刘瑾等人赶紧挤出一丝笑意:“陛下您最是仁厚了。”

    “怎么可能亏待奴才们?”

    “行了吧。”

    正德看着刘瑾的脸‘色’,不由得乐了:“行了,赶紧去洗把脸,成什么模样了。”

    也不怪正德会乐,此时,刘瑾的脸‘色’,慢是鼻涕泪水,可却又偏偏挤出了几丝的笑意,看起来,确实搞怪的很。

    “奴才先伺候陛下更衣。”

    刘瑾嘿嘿笑着,刚才,他们几个可是把正德的龙袍下摆真给‘弄’脏了。

    “滚吧。”

    正德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让你们几个伺候,朕还不如去御‘花’园跳池子里洗澡去。”

    “赶紧坏衣服去。”

    “等会,陪真出宫转转。”

    “陛下,这可不成啊。”

    一听正德说要出宫,刘瑾等人的脸‘色’立时就拉了下来,满脸的为难:“陛下啊,这都是什么时候了,您就饶了奴才们吧。”

    “本来,朝廷的大臣们就盯着奴才们呢。”

    “都准备联名参奏奴才们了。”

    “这个时候,指不定他们手里捏造了多少的证据了。”

    “您这个时候让出宫去,还让奴才们陪着,这不是往上面撞的么?”

    “怕是咱们一出宫,朝廷们的大臣立时就知道了。”

    “陛下啊,咱还是等这风声过去了在出宫吧?您就当是可怜奴才们吧。”

    刘瑾一句连着一句,都不带停的,把话说个不停。

    他这话,虽说是有故意‘激’将正德的意思,可是,这只是少数。

    这话,可以说,的确是代表了此时刘瑾的心情,他现如今,还没有什么多大的权利,被满朝文武联合参奏,早就下破了胆子。

    若非是刘瑾还有那么几分算计,知道和其他几个人一商量,跑来正德跟前哭诉,怕是只能等着被满朝文武给处置了。

    现在,好不容易在皇帝跟前哭诉成功了。

    这个时候,刘瑾可不想在给自己找麻烦了。

    这个时候和皇帝一起出宫。

    别说是陪着正德一起出宫了,就是这个时候,正德皇帝出宫了,他们这几个伺候着的奴才们没发现,没看着,那就是天大的罪过。

    若是往常,这,或许还没什么,可是,现如今这个时候,可就不一样了。

    这可是关键时候,若是这个时候,在出什么‘乱’子,那绝对是老寿星吃砒霜嫌命长了。

    是以,今天,不仅不能陪着正德一起出宫,还必须要看着皇帝,也不能让他出宫,这是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

    刘瑾可是知道宫外那帮大臣们的能耐的,此时,怕是皇宫周围都有人盯着呢,这个时候出宫,那就是给对方送上‘门’了。

    “怎么,朕的话,还不好使了?”

    正德一瞪眼:“别忘了,朕可是皇帝。”

    “陛下,您就为奴才们想一想吧。”

    谷大用等人又跪在了地上:“您就等这段时间过去了,在出宫,成吗,陛下?”

    正德很是无奈的看着跪在跟前的谷大用等人,有心生气,可是,却又没法说什么

    “得了,得了。”

    正德无奈的看着刘瑾、谷大用等人,无奈的道:“你们也别跪了,也别哭了,朕不出宫了,这总成了吧。”

    “奴才叩谢陛下天恩。”

    刘瑾等人大喜,只要这几天能撑过去,那就万事大吉了。

    至于以后,刘瑾不认为百官联名这种事情,能够出现几次。

    尤其是因为他们几个太监。

    能出现一次百官联名,就够了,下次,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毕竟,这种事情闹的太大了,对朝廷的威严,是极大的不好的,一次不成,百官轻易是不会在此继续了。

    “都滚吧,看着你们几个,朕就心烦。”

    正德摆了摆手,却是不在搭理刘瑾他们几个了。

    就算是正德在大度,被刘瑾他们说了这么多闹心事,又是哭又是闹的,心情也不会好到哪去。

    若不然,已经许久没出宫的正德,岂会突然就想出宫了,这是想出去散散心。

    可惜,却是又被刘瑾和谷大用等人给哭着拦住了,可以预见,此时,正德的心思是多么的郁闷。

    “这事成了?”

    恭送正德回了大殿,刘瑾和谷大用等人也都回了住处,只不过,他们几个却是没散开的,而是都聚在了刘瑾的住处。

    “算是成了吧。”

    刘瑾瘫坐在‘床’上,满脸的‘阴’沉:“剩下的,就看天意了。”

    “陛下的脾气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只能希望,到时候,朝廷的大臣们能把陛下的脾气给‘激’起来,这样,才成啊。”

    “可,上次,内阁竟然能向陛下服软,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若是这次,百官联名,到时候,说几句话软话,指不定,咱们就躲不过去了,最起码,也要有些惩罚的。”

    “不过,这个可能不大。”

    “既然内阁大学生们想要百官联名对咱们,肯定会强势的,到时候,定然会‘激’起陛下的脾气的。”

    “这百官也真是的,盯着咱们几个做什么?”

    谷大用有些不满的嘀咕着:“咱们几个宫内的‘侍’从,就算是得宠,又能如何?还能影响到他们这些个外臣不是?真是吃饱了撑的,不让咱们好过。”

    “所以说,东厂,必须要重开。”

    刘瑾脸上闪过一丝狠辣:“只要东厂重开,东厂提督是咱们兄弟几个其中的一个,那,到时候,百官当中,还有谁敢找咱们的麻烦?”

    “东厂,可是看着锦衣卫的,而锦衣卫负责的是什么?”

    “锦衣卫,可是监督百官的。”

    “而且,东厂,也是有监督百官的权利的,而且,还捎带着管着锦衣卫。”

    “到时候,咱们大权在握,就是百官的克星,谁还敢没事找咱们的麻烦?”

    “咱们都知道,百官没一个不恨锦衣卫的,可是,有几个敢光明正大的找锦衣卫的麻烦?有几个敢去找锦衣卫都指挥使牟斌的麻烦的?”

    “为的,还不就是因为锦衣卫手中的那些个权利吗?”

    “只要咱们能拿下东厂,到时候,谁敢动咱们?”

    “是。”

    谷大用跟着附和:“前些日子,咱们都快把陛下说动了,只要等过了这个坎,咱们在加把劲,陛下肯定会答应重开东厂的。”

    “陛下身边的,也就咱们几个是老人了,是从东宫跟着来的了。”

    “到时候,重开东厂,提督东厂肯定是从咱们几个人中选的。”

    “不管落在谁的头上,咱们,都能心安了。”

    “这事,咱们总是好好好合计一番的。”

    一直没吭声的马永成缓缓开口,脸‘色’,也不怎么好看,毕竟,遇到这种事情,就没一个脸‘色’能好看的起来的。

    “咱们敢这么聚在一起,也不容易。”

    “毕竟,咱们几个在宫中,说句白的,也都是新宠了,那些个老祖宗们看了咱们,也不得让着几分?”

    “今天,也是个机会。”

    “平日,伺候陛下,虽说都在一起,可却也难得说几句话。”

    “这提督东厂,只要陛下答应了,肯定是要从咱们几个人当中选的,只不过,咱们几个,要是先选个厂公出来,一起用力,在陛下跟前说些好话,那机会,可就更大了。”

    “东厂越早重开,咱们就越安全。”

    “老马可是想推荐哪个兄弟了?”

    谷大用笑呵呵的看着马永成。

    “我看老刘就是最适合的。”

    马永成看着刘瑾,道:“此次出了这等事情,还是多亏了老刘先发现的,而且,这计策,也都是老刘定下的。”

    “咱们几个当中,也就老刘心思最多。”

    “随话说,马无头不成,咱们几个,也总该有个首吧?”

    “不说大家伙听谁的,都是兄弟,谁说的有理,听谁的。”

    “可最起码,不能让旁人在随意欺负咱们了不是?”

    谷大用心里暗自惊讶,这刘瑾倒是好手段,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把马永成也给拉拢过来了。

    这事,他谷大用之前可是一点都不知道的。

    在看别的人,马永成这话,等于是让几个人齐心在皇帝跟前,把刘瑾给推上位。

    东厂厂公这个位置,谁都想要,可是,马永成说的也在理。而且,都看出来了,马永成是支持刘瑾的,而谷大用,和刘瑾平日里走的也进。这么一琢磨,也就没人反对了,毕竟,他们也自认,不如刘瑾,且,刚这事,还多亏了刘瑾出点子,他们心里,还有些感‘激’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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