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特警赶到现场的时候，事情已经结束。

    三名劫匪不同程度受伤，其中两人伤势较重，分别是被半路杀出来的石虎袭击、破门而入时，被霰弹枪轰倒的家伙。第三人受伤较轻，不过待遇不变：铐上手铐，送上救护车赶往医院。

    酒店方面，两名职工受伤，但伤势不重，比较麻烦的就是顾客受到了惊扰，不过酒店方面的反应还算可以，没有扩大恐慌。石虎的信任和弗兰克的老练，也快速切断了劫匪的挣扎妄想，灭绝隐患。

    现场的警察，正在与酒店经理罗西交涉。

    事件的主要目击者、参与者都先后现身，警方需要跟他们谈话，记录过程。

    石虎也是其中一员，但临走前，艾丽卡急忙跟上，强调道：“在你的律师抵达前，你有权保持沉默。”

    石虎不解：“我没犯事吧？”

    “听我的，我比你熟悉美国的规则。”艾丽卡说，“我是绝对不会害你的。”

    “我知道。”石虎愿意相信她。

    “我跟你去处理。”艾丽卡明显不放心，因为在枪支的问题、伤人的问题上，言辞必须把握好。

    调查取证的过程比较顺利，赌场的监控多角度重现了事件的经过，只是有部分监控被干扰，没有记录完全。但再加上参与者和目击者的证词，事情能够还原出来。调查唯一的阻碍是在石虎身上。

    他的律师没到，他便保持沉默。

    一般这种往往是心中有鬼，石虎也挺冤的……警察有职业嗅觉，但无可奈何——他们不是法官，无权给石虎下定论。现在是配合调查的情形，对方也没有不配合，要求律师是天经地义的。

    稍许，石虎的律师到场。

    这是上次跟艾丽卡去办理保险时，顺手聘请的。每年支付一定费用，平时的咨询、事务处理另外收费。费用不低，但好处是有一所律师事务所为他服务，只要他有钱，黑的说成白的也不难。

    石虎先跟律师说清楚前因后果，没有多少隐瞒。

    律师理清楚了全程，语气很轻松：“这不是什么难题，在整个事件里，您完全就是见义勇为的英雄。”

    英雄不拘小节，律师的在场下，石虎跟警方谈话。

    在旁人看来，石虎做好事也有麻烦？但别忘了，美国是个鸡毛蒜皮小事都可能惹上官司的国度，尤其是能够成为警方证据的言辞，必须要保持谨慎。石虎不想出差错，再惹上非法携带枪支的麻烦。

    但警方显然也不想纠缠小细节，大案子处理好才是首要。

    原本事情就应该顺利过去，警方去查案，追捕劫匪的同伙，但第二天传来个消息——有一名劫匪不治身亡，恰好就是被石虎击中的那位。两发子弹，一发在腹部，一发在肩膀，失血过多死亡。

    所以后面又得找石虎谈谈。

    前面显得过分的谨慎，完全没有白费，这次的调查是就基于前次基础上，再次详细问了石虎的反应过程，开了几枪，还有枪支的由来。石虎的回应是属于迈克尔的，他最近刚办理好隐蔽携枪证。

    石虎的回答经得起推敲，还有监控作为证据，没人刁难他。

    整件事情都没有意外，但现实给了他提醒：在美国，涉及法律的事情，必须得谨慎，律师是必不可缺的。

    怪不得律师的职业吃香呢。

    ……

    石虎日子一如既往的自在，倒是让特地来见他的弗兰克意外：“泰格，你有觉得哪里不好吗？”

    “什么不好？”石虎不理解。

    弗兰克坐下来：“你击中的劫匪已经死亡。”

    “哦。”石虎了然，“你想说因为我杀死了他，所以现在就要不正常？”

    弗兰克点头：“没有专业的辅导，这是大多数人都会遇到心理困扰。”

    “但我不是‘大多数’。”石虎摇头，“这帮混蛋明目张胆来抢我的赌场就不说，还对我开火，换你你能忍？”

    “不能。”

    石虎的道理：“所以说，我不把他们全部干掉，就已经足够仁慈。”

    弗兰克理解：“看来是我多虑了。”

    石虎微笑，再问道：“还有别的事？”

    弗兰克也干脆：“劫匪还有至少一名同伙在逃，我们反复查看过监控，他们的行动非常有条理，懂得避开赌场安保的重要区域，撤退有序。如果不是我们两边的意外打乱，他们极有可能会成功逃脱。能够熟悉我们内部，又能干扰监控线路的，我认为内鬼的可能性非常高。”

    “内鬼？”石虎也觉得有可能，“谁的嫌疑最大？”

    弗兰克看了看他，石虎点头：“没关系，跟我谈谈概率，只作参考。”

    “保安部经理。”弗兰克坦言。“最近罗西先生考虑对保安部动手，撤掉一批职员，保安部经理可能职位不保，而且他最近搬了新家，房子很豪华，需要不少花费，他妻子全职在家带孩子。”

    石虎听完推断，纳闷的看着弗兰克：“但你并没有完全确定是他？”

    弗兰克说：“你的观察能力很出色。是的，你不觉得，所有证据都指向他，如此顺利的推断，反倒是一种迷惑吗？”

    石虎想了想，有办法：“能在警方约谈他的时候，给我旁观吗？”

    问题不大，前面有交情的警长安德烈，正好负责案件，爽快答应他隔着单透玻璃，观察和听取交谈。

    面对警察的询问，经理老实回答着。

    警官说出他的推断，因为经理最近开销有点大，买房买车，却忽然要面对裁员的风险，便利用自己的职权之便，设计了这场劫案……但经理的反应很强烈，他愤慨的强调事情绝对与他无关。

    石虎静静看着，读心术能感受到他的无辜。

    “应该不是他。”石虎对弗兰克摇头。

    弗兰克了然：“那只能交给csi，希望他们能像电视剧里演的一样厉害。”

    ……

    如何调查内鬼的事情，石虎无能为力。

    这种专业刑侦的工作，还真得让csi来干。没有美剧里熟悉的那帮角色，拉斯维加斯大都会警局的csi成员们，只是一帮不起眼的工科男，自然也就没有俊男靓女和神乎其神的线索推断。

    石虎的另一个重点，则在酒店的声誉上。

    出了这档子事，他有点恼火，长街两旁那些大赌场这么有钱都不去抢，好好的十一罗汉不干，偏偏来盯我的场子？很纳闷，一旦被冠以危险和治安不可靠的名头，马克西姆的发展就有麻烦。